現在想死,那是做夢。

“啊!”

站不穩的谷正蒪,卻在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時候,一跳而起,在胡姓青年還沒反應過來前,迅劈三劍!

“叮!叮叮……”

池溧陽微微閉目,劍——太次了。

胡姓青年沒想到,這人居然敢裝相,他的靈氣護罩,只擋了前兩次,若不是閃得快,只怕頭都要被人家斬去了。

左肩頭,那跳動到發麻的傷口,讓他大怒,兩手微張間,迴旋的彎刀,就要朝他腰間去。

聽聞腰斬之後,人一時是死不了的,他要他受盡痛苦而亡。

“咳!”

看臺上,胡本銀狠咳了一聲。

才要出手的池溧陽發現,那彎刀無由下落,連斬谷正蒪的雙腿。

“卟卟卟!”

彎刀三次迴旋,先是小腿部,再是膝蓋處,再是大腿處,片刻間,谷正蒪被斬成了四截,當場痛暈過去。

“啊!啊啊……”

谷令釗幾個,正要抬人救治時,卻發現,瘋了許多年的谷春江,跳上臺來,抱著谷正蒪還在噴血的斷肢痛叫出聲。

“不要死,不要死,誰都不要死啊!”

“哼!一個瘋子,”胡本銀嗤笑一聲,“谷正海,把你家的瘋子看好了,若不然……哼哼!”

看臺上的谷正海面如死灰,看著還在叫著不要死的谷春江,無力地朝谷令釗幾個揮手,示意他們把老祖拉下去。

“老祖,沒死呢,十六叔沒死,我們……我們下去吧!”

“沒死?”谷春江兩眼有些發直,盯了一會自家臉龐還算稚嫩的子弟,又把眼睛投向噴射到四處的鮮血,腦子一轟間,他好像回到那一日,孫兒滿身噴血死在他懷裡的時候,“死了,呵呵,都是血,怎麼會沒死?”

“老祖……”

“嘰嘰歪歪什麼?”胡本銀可沒什麼好耐心,厲聲打斷,“還不把這瘋子拉下去。”

“你才是瘋子。”谷春江倏然抬頭,“姓胡的,你想幹什麼?”

胡本銀稍愣,這一會,這個瘋了多少年的人,眼裡居然不再是混沌,是清醒了嗎?

“……你說我想幹什麼?春江兄,你看好了,這裡是你我兩家的背水大擂,爭的是谷家佔了兩千多年的華清山。”

谷春江呆了一呆,僵著腦袋,回看坐在主席臺上的谷正海,再看被捆在一處,好些他曾認識的谷家子弟。

背水擂嗎?

谷家……

谷春江雙唇抖了抖,握起的拳頭,狠捶了自己頭部幾下,無數畫面,在腦中閃現。

這些年,雖然他瘋了,可是身為谷家唯二的結丹修士,谷氏子弟,還是一直照顧著他。家裡發生過的事,他其實都有些印象。

店鋪、晶礦、山場、藥園……

全都一一失去,谷家一縮再縮,可哪怕這樣,也沒能保住子弟不被人截殺。

甚至連谷春風也……也失蹤於外,他的魂火,在九天之內,一點點的熄下。

雖然那時,他還不清醒,卻無由地知道,他正在受盡痛苦……

“老祖……”

谷令釗顫聲,“老祖,您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