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塵浪,浪塵沙……

靜靜的夜,除了風捲沙靈的聲音,好像再也聽不到其他的了。

可是慢慢地,所有靠在靈駝身上等待一個時辰過的人,都站了起來。遠方天空一片震翅之音,其中夾雜的清越笛音,越來越近,實在不太對勁。

這死沙漠裡,按理來說,除了玩蟲的老怪物,不可能再有其他人有這種群居靈獸。

“沉鉤宗清風隊清理門戶,無關人員,速速退避!”

在不能用靈力下,還能把聲音傳遍全場的男子,讓盧悅的眉頭不自覺地凝了起來。

片刻間,所有反應過來的人,不敢放一個屁,上駝的動作幾乎是一致的,沒人顧得了才交沒多久的二十萬平安錢,都是有多遠跑多遠。

月亮反映著白沙,兩邊沙丘上,傳來隆隆之聲,又各有十二個騎出現,冷冷瞟到沒動的盧悅身上時,好像她已經是死人了。

長壽機警,發現不對,沒讓盧悅去找它自己就過來了,只是它在主人面前轉了兩圈,發現她沒走的意思,抬頭看了一眼曾經的靈駝同伴,重新安靜下來。

“是獅靈雀。”

原本躺著不敢動的瑤青在鐵翅公的攙扶下,走出那間低矮的賬篷,面容凝重不已,“看來要連累妹妹了。”

“姐姐說得什麼話。”

盧悅知道那天上的東西,是鐵翅蟻的天敵,非常不贊同鐵翅公這時把她帶出來,“既然對方是有備而來,那姐姐讓寶貝們集中回來吧,外面的事,我……來就好。”

鐵翅公和瑤青深深看了她一眼。

“……瑤青、鐵磊,你們知錯了嗎?”

當先男子騎著靈駝在那二十四騎的護衛下,離他們越來越近,“幾位老祖已然震怒,識相的,知道該怎麼做吧?”

說話間,他根本沒在意站在一旁的盧悅,與其他人一般,俱把目光放到瑤青的肚子上,“靈胎還在,不錯,宗內有特殊手法,以後,你們會源源不斷的,再孕靈胎。”

鐵翅公和瑤青臉上同時抽了一下。

“薛師兄,何必廢那麼多話,他們所倚者,不過這群鐵翅蟻。”

手拿玉笛的男子,自以為瀟灑地,把手上的玉笛晃了幾個圈,指著退圍到瑤青身前的靈蟲,“既然我已經把獅靈雀帶了來,就讓它們吃個好吧!”

薛師兄微一沉吟,緩緩點頭,“不要傷人,其他……隨意!”

這兩個人,害得他們好些天都沒安生日子過,實是該懲。他同意師弟的話,若是一開始,就不顧靈胎,早早把他們的倚仗消了,沉鉤宗的十萬大山,他們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逃不出來。

“嘿嘿!”

玩玉笛的男子,瞄了盧悅一眼,他明白師兄的隨意是什麼意思,只要不傷了能再孕靈胎的瑤青和鐵翅公,其他人……

“嗖!”

羽箭的強大沖力,帶著那人剛湊到嘴邊的玉笛,愣是把他裝點門面的兩顆牙,全都撞斷。

薛師兄和另外二十三騎,眉頭微皺間,都沒管那人卸力從靈駝翻下,只一齊把目光放到盧悅抬起的左臂上。

“爾是何人?要與我沉鉤宗做對嗎?”

看清後,他只覺得可笑,不過是一隻袖箭,這般小巧的東西,只能出其不意。

唯一讓他在意的,只是這人的膽子……

魔域各宗沒人敢不給沉鉤宗面子,聽到清理門戶而不逃,現在還敢衝著他們動手,就很有意思了。

“我還以為沉鉤宗有多厲害呢?”

盧悅看了眼一直震翅卻又始終沒衝下來的數千獅靈雀,回頭朝鐵翅公輕笑一句,“姐夫還不把姐姐扶進去,一會兒我要殺人,嚇著孩子怎麼辦?”

姐夫?

鐵翅公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一下,是誘敵還是……

不過,不管怎樣,臭丫頭什麼時候都不忘跟他搶瑤青,絕對真真的。

可恨,明明是他先認識她的,明明當初是他照顧她的。

手被瑤青捏了下,他忙回以微笑,“我們回去吧,要不然,她……撒不開手腳,還要怪我。”

能在時隔一百多年後,對大變樣的瑤青還是這般維護,鐵翅公心中難得慶幸。幸好她是女的,又早早離了歸藏界,要不然……

“無事,孩子不會被嚇著,他等著姨姨幫他報那日的一腳之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