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正一直耷拉的眼皮,終於睜開了。

“那我問你,上官素甚少用穿雲舟,那天怎麼會用穿雲舟的?”

黃威海額上的幾滴汗,流進眼睛裡,他好想眨眼,可是面對始終盯著他的畫扇,他不敢。

這位師叔,雖然近幾百年,脾氣收斂,深居簡出的再不過問宗中事務。可門中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她過問了,哪怕北辰掌門,都只有依從的份。

她要查的事,根本不可能瞞得住。

“師叔,我那傳俧侄兒,必是盧悅所殺。我……我無能啊,我就是想讓她吃吃苦頭。”

黃威海知道躲不過去,乾脆打起了悲情牌,“安泊坊市的李龍是我徒兒,我就是讓他在這裡,給她下下畔子,可我真不知道,這裡……這裡怎麼會出這麼大的事。”

畫扇的手抖了兩下,強自按住要殺了他的衝動,“黃傳俧的死,你在宗內為什麼不問盧悅?給她來陰的,你以為,她進天地門這段時間低調做人,為宗門幾番奔忙,就是軟柿子?”

黃威海的唇抖得不成樣子,他當然知道,那個魔星不是軟柿子。

“這世上,不會有人會認為盧悅是軟柿子,她眥睚必報,快意恩仇!所以,你根本就不是想讓她吃苦頭。”畫扇的眼睛利如劍刃,“說,是不是有人聯絡過黃家?”

這個真沒有啊。

黃威海拼命搖頭,“師叔,黃家是天地門弟子,我是想報傳俧之仇,可真的沒有聯絡過外人。”

畫扇盯他一瞬,“是,你們是沒聯絡過外人,可顧家莊在安泊坊市,李龍又是你的徒弟,所以魔靈在此出入,你早就知道。你是……要借魔靈之手,毀了盧悅,是也不是?”

這一次黃威海沒搖頭,他搖不了頭。

在化神修士面前,尤其是在以智計著稱的畫扇面前,他的小九九,根本行不通。

“是!傳俧何錯?他死得那般慘!”

“啪!”

黃威海被掃出老遠,咳出一口血吐了四顆牙,才抬頭時,畫扇已經又站在他面前。

“在墮魔海是什麼情況?盧悅當時難道不想殺伊澤嗎?伊澤為什麼能好好的活著回來,還與她成了朋友?”

畫扇要被他氣死,“你問黃傳俧的死,怎麼不想想,他做人到底哪錯了?若不是他觸了盧悅的底線,若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貪心不足,怎麼會給人家機會?又怎麼會沒命?”

黃威海眼神有些暗淡,他沒想到,畫扇師叔會真的這麼在乎那個記名弟子,在乎到,連她要殺伊澤的事都不計較了。

可是她不計較了,那是因為伊澤還活著吧?

同是北辰師叔的徒弟,黃傳俧更得師叔的心,他暮生,何德何能……

而且,那個人,明明是害北辰師叔的人,她害了天地門,害天地門無形中,少了一個化神修士。

“死不悔改是吧!”

這人的樣子,畫扇又如何看不出來,大怒之下,就要一掌拍下。

“好了,師妹,現在我們沒時間算前事。”順正一腳跨來,擋住她要拍下去的死手,“黃師侄,我問你,現在是什麼情況?盧悅是不是我天地門弟子?在李賢金丹自爆的時候,她有沒有維護天地門?金旺財的乾坤鍾,是不是她發現?她又是如何做的?”

黃威海從鬼門關轉一圈回來,渾身的冷意還未散去,就被順正一連串的問題,給砸蒙了。

連張了數次口,他說不出其他話來。

“千多年前,天地門大亂,黃家亦有不少人死難於宗事。”

順正平平的聲音,帶了好些憐憫,“現在的情況,與千多年前,何其相似。魔靈正要用你們,去殺盧悅,而你們……居然還高高興興的順著它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