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方七娘,不知仙長可還記得?”

方七娘?

盧悅仔細打量這個張震,終於在他有些風霜的臉上,看到依稀的面容。

“……你娘,還好嗎?”

“家母因為仙長賜下的丹藥,身體一向不錯!”

盧悅臉上說不出的古怪!

她答應當年那個給她黑薯糖的小丫頭,只要去菩提城,就去找她……

可一次又一次的,幾次過菩提城,都因為魔獸的反覆,都與那裡擦肩而過。

現在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一個……

盧悅無法想象當年那個扛在肩上的小傢伙,現在居然有了這麼一個大的兒子。

“我娘很想念仙長!”張震把頭低得更狠些,“這次來白沙城,原也想跟著的,只是,家父舊疾復發,未能成行!”

盧悅默默遞過一個玉瓶,“這裡面有百粒培元丹,你……拿著幫我給你娘吧!”

“仙長!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張震的老臉有些紅,可是母親的囑咐,他又不能不來。

“拿著吧,我一直以為可以去菩提城,與她一聚!可惜……現在也沒時間去了。”盧悅把丹瓶塞到他手上,“令堂還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

張震無奈,只好把丹瓶收下,卻又從懷中摸出一個魚形小佩,“這小佩是我從城庫中尋來的納物佩,家母知道仙長再無時間回菩提城,臨走時,特意為仙長做了我們菩提城的幾樣點心。還……還請仙長……”

他都說了,他們的東西,沒有靈氣,仙長一定不會要,可……他到底是敗在母親的眼淚攻勢下。

盧悅伸手,接過這個只有指頭大的小東西,果然在裡面,看到一盒黑薯糖!

“多謝!看到令堂的時候,幫我跟她說,我很喜歡!”

“是!”

張震驚詫之後,很是欣喜,“我一定把仙長的話,帶給家母。”

“坐!”盧悅襲地坐下,示意他也坐,“說起來,有些事,我一直都很奇怪,既然你是城主,可否為我解些疑惑?”

“仙長請說!”

張震儘量放鬆身體,坐於盧悅對面。

“我說的事情,可能會讓你比較難受,希望不要見怪!”

張震擺手,“仙長言重了。”

現在的墮魔海,最讓人難受的,應該是她就要離開才對。

“你們……恨當年把你們封印進來的仙人嗎?”

張震一怔之後,很快搖頭,“仙長是想說,墮魔海每三十年一次魔潮,對我們不公平是吧?”

盧悅沉默,她就是這個意思,被困在這個鬼地方,世世代代沒有出頭之日,按理說,是人都受不了才對。

“仙長知道墮魔海的凡人從何而來嗎?就算仙長不知道這個,那您也應該知道在外面,凡人的生活如何?”

盧悅:“……”

她有些懂了。

“天災、人禍、甚至戰亂不斷……,除了那些所謂的皇帝,大官和地主可以生活無憂,那些老百姓,又能過什麼日子?”

張震嘆息,“墮魔海雖有三十年一次的魔潮,卻無天災。就算有人禍,輕易也不會傷人性命。所以,當年進墮魔海的先祖們,其實是非常高興的,傳言子孫二字,做人……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