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隱隱水迢迢,雲海天涯兩茫茫!

盧悅自從說了,萬一說服不了宗門,讓飛淵自己逃的話後,就無限害怕!

她害怕一個放手,飛淵再不是她的飛淵,就像……當初,她放手讓娘去尋找她的幸福,再不可見一般……

她已經失去了娘,再不想,更不能……再失了飛淵。

盧悅腰背挺直去拜見早就來此的棄疾真人。

“進來吧!”

推開門時,看到花曦朝她露了個大大的笑臉,師伯這裡,不僅師父在,蓬生和鴻唱師伯也在。

“盧悅拜見棄疾師伯、拜見蓬生師伯、拜見鴻唱師伯、拜見師父,見過花曦姐姐。”

花曦在這裡,顯然是師伯他們問她飛淵的事了,盧悅一想到飛淵突然出現時的狂霸酷的樣子,就覺得壓力好大。

飛淵越搶眼,宗門只怕越是捨不得放手。

棄疾擺擺手,“休息好了?”

盧悅有些心虛,師伯他們齊齊現身南方,顯然都是因為她的事。現在她因為飛淵,愣是關門三天才出來,確實不對。

“盧悅多謝各位師伯,為了我的事,到處奔走……”

“場面話就別說了,”須磨對蠢徒弟很無奈,“你躲起來的這三天,想好用五指山陣了嗎?現在你蓬生師伯在這,若是想好了,他馬上給你布上。”

盧悅駭白了臉,看看在笑意盈盈的蓬生師伯,忙擺了個哭臉,朝棄疾跪下,“棄疾師伯,飛淵從來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我……我不想用五指山陣,禁錮於他。”

“連著這次,他等於救了我兩次命,師伯,我做不到……做不到……”

棄疾朝花曦擺擺手,花曦慌忙行了一禮,躬身退出。

“你可想好了?飛淵現在還小,還能顧忌於你,等他再長在點,傳承中神獸的驕傲,也會讓他與你越行越遠。”

盧悅呆了呆,這個……也是她害怕的,飛淵若沒有吸收鯤鵬血,他就永遠是她的。

可是,她幫他弄了鯤鵬血,希望他能突破血脈的禁錮……

現在,繞開了他血脈的禁錮,他終於能翱翔九天之上了,可是自己……

須磨看到徒弟眼中,慢慢匯聚的水光,心中嘆息,世間人都說他們殘劍峰的人邪性,可是無人知道他們的堅持!

“我……我想過了,我給他起名的時候,就是希望,他能突破血脈帶給他的禁錮,如潛龍在淵,騰必九天。”盧悅仰仰頭,讓淚水回流回去,“現在他終於做到了,我不想成為他的禁錮。他有神獸的驕傲,那就驕傲好了,我只做……我應該做的。”

哪怕他有一天,煩了她的所有,嚮往九天之上,她此時所給的,也應該是祝福。

盧悅突然又想到方二孃,她放手讓她去尋找幸福,她尋到了幸福,一家五口,其樂融融,哪怕死,她應該也是快活的。

“……那你想過宗門嗎?”棄疾聲音悠悠,“一隻神獸的強大,你比任何人都瞭解吧?若飛淵不是你的靈獸,也就罷了,可他明明就是你的靈獸,你放了他,你可曾想過宗門?宗門若有這樣一隻護宗神獸,會是什麼樣?”

盧悅重重的把頭叩在地上,“師伯,這麼多年,逍遙門沒有護宗神獸,不也過了嗎?飛淵是我養大的,他對逍遙門也有香火之情,還請師伯放過他。我願……我願……”

“停!”棄疾揮手打斷她將要發出來的宏願,對逍遙門來說,盧悅是至關重要的變數,她一直以來的行為,也證明了,她是愛護逍遙,守護逍遙的。

這一切的行為,都是她自願,她自願為逍遙做她認為對的事,此時,若是因為飛淵,逼著她,把她原本一直在做的事,變成壓在她心頭的誓言,只會讓她與逍遙越離越遠。

在棄疾眼裡,飛淵雖然重要,可是盧悅卻更為重要。就像她說的,飛淵是她養大,此次他不顧一切,用莫大代價撕裂空間,救下盧悅,就說明了一切。

只要盧悅身在逍遙,心在逍遙,他對逍遙總有份香火之情。

“你的意思,其實在你沒第一時間見我們的時候,我差不多就知道了。”棄疾嘆口氣,“盧悅,師伯也並沒有逼你的意思,逍遙傳承至今,歷經三起三落……。你也是逍遙弟子,當初在一線天,那般幫管妮,也不過是因為她是個人才,承諾加入逍遙,我說的對吧。”

盧悅點頭,她沒有怪師伯和師父們的意思,畢竟五指山陣,說來說去,是他們想讓飛淵永遠聽令於她,她才是那個直接得好處的人。

“飛淵是你養大的,是你的靈獸,你既然希望他能自由自在,師伯……我們自然也不會強逼於你。”

耳邊那句不會強逼於你的話,索繞不絕,盧悅大喜,深深伏下身體,“謝師伯體諒,謝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