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殷離目送羅氏離開鳳翎殿,才返回擎宣殿覆命。“相府的那位夫人已經出宮了。”

“岑相這麼快就聽見動靜了。”莊凘宸疑惑道:“朕身邊的事情怎麼就如此敞亮?”

“主子恕罪,是屬下辦事不利。”殷離皺緊眉頭道:“有些事情,屬下一直猶豫不定,恐怕也是因此才會……”

“殷離。”莊凘宸冷了臉,語氣透著一股不滿:“朕要的是萬無一失。”

“屬下明白了。”殷離拱手,恭敬的退了下去。

整整半日,岑慕凝沒有出過房門半步,卻隔著窗,聽見了外頭的風聲。

就連她的鳳翎殿也不太平,更別說別的宮苑了。

有一扇後窗,不知道怎麼開了條縫隙,不時的被風吹動,發出碰撞的聲音。

青犁走進來,徑直去關上了那扇窗。“外頭的氣味不好聞,奴婢給娘娘準備了些安神的香料。”

她已經很久沒來自己身邊了,岑慕凝看著她微微一笑,卻並沒有半句話。

就好像她一直都在,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奴婢去給娘娘點上。”青犁只是輕輕笑了下,眼底早已沒有從前的純粹。

那種失落的眼神,叫人看著心疼。岑慕凝隨之點頭,卻沒有多言。

她知道這一刻,有人比她更難受,這就足夠了。

“蕾祤,到底是怎麼回事?”太后皺眉看著面前的紅漆木箱,臉色清冷的厲害。

蕾祤雙眼慪的通紅,想要哭卻連哭都不敢:“皇上說……太后您最見不得不乾淨的東西,且鳳鸞殿也容不得半點血腥,所以……只將那些人的貼身之物,蒐集到這個箱子裡,一併給您送來。”

太后繃著臉,語氣沉冷:“皇上是要趕絕哀家嗎?”

“太后,皇上斷然不會如此,一定是皇后。奴婢方才得知,那個擼劫皇后的人,是岑相長子,岑慕峰。”

“你說什麼?”太后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太后,這個訊息根本就是有人故意要奴婢知道的。”蕾祤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恨過一個人。恨不得化身一隻野狼,撲上去撕咬啃噬,連骨頭都給她嚼碎了。“皇后嫁禍給您,才會惹來皇上這般的不滿。其實咱們的人,何其安生,皇上不喜人干涉,太后您一直沒有越雷池半步。”

“好哇,好一個岑慕凝。”太后怒極反笑:“哀家一向盯著後宮,一門心思的想要奪回鳳權。她竟然敢嫁禍哀家戀棧皇權,覬覦皇權。皇帝竟然還信了……真是好手段,哀家竟然從來沒想過她居然有這樣的本事。是哀家小覷她了。”

“還有一件事。”蕾祤低眉道:“奴婢得到一個訊息,說皇后受傷可能與纓妃有關。但還未曾核實,這人就被殷離處死。”

“纓妃?”太后目光陰沉,語氣裡透著一股噬心的憤怒:“翅膀還沒硬呢,就敢揹著哀家動手,好哇,一個兩個的,都想逃脫哀家的桎梏。你去,現在就傳纓妃過來。”

“這……”蕾祤為難道:“太后忘了,皇上吩咐纓妃在飄纓苑好好安胎,以免損傷身子。實則,其實也如同禁足,纓妃倒是想來給您請安,卻不得如願。”

“她不能來,好,那哀家就去飄纓苑。”太后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些年,哀家苦心孤詣的培養了那麼多聰明端莊貌美如花的女子,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入皇上的眼。這纓妃,若不是跟那位相似,以為會有如今的福氣嗎?她不惜福就罷了,別再壞了哀家的事。”

“太后所言極是。”蕾祤朝太后行禮:“奴婢馬上去打點,請太后稍等片刻。”

纓妃的孩子若是保不住,皇上還會時常去看她嗎?會不會就此冷落她?蕾祤愈發覺得自己聰明,在這個節骨眼將纓妃的惡事讓太后知情,殷離又變向的替她殺人滅口,太后哪裡會知道,她早就東西了纓妃的心思,且還推波助瀾了一把呢!

沒有人替她打算,她便得要做一隻聰明的黃雀,好好為自己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