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莊?@宸說了半日的話,也沒覺出有什麼不對勁。

岑慕凝可以排除纓妃、太后以及他,是昨夜劫持的那隻黑手,便是心裡已經有答案了。

一起用過午膳,岑慕凝說有些乏,就沒陪他品茗敘話,僅僅是自己蜷縮在鬆軟的床鋪上,貓兒一般都曬著太陽,睡著了。

莊?@宸提筆在旁邊的桌案上,將她入睡的模樣入畫,看上去賞心悅目。只是那輕微的鼾聲,叫他有些想笑,好好的,居然累成這樣子。應酬母后一定很辛苦吧?

只可惜他當了這麼多年的兒子,也不知道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討好自己的母親。就更別說岑慕凝了。

所有在他身邊的女人,都沒能得到這位高高在上的母親歡心。她就像防賊一樣的防著這些女人,好像她們的存在,會讓她失去兒子的歡心一樣。

這種感覺莊?@宸很不喜歡,甚至厭惡。當年,他和姿?好好的情分,就是這樣猝不及防的被她拆散殆盡。每次想到這些,他就怨。卻無可奈何。

所以,他提防著自己的母親,生怕太后的手再伸向別處。

如果岑慕凝也不能在他身邊侍奉,他真的就成了孤家寡人,連個能說上話的人都沒有了。

最後一筆,落在她的眉眼處。莊?@宸說不清楚為什麼會喜歡她,可能是從看見她的第一眼,便覺出她的靈慧不同。也許是當年姿?的那一句“羨慕”所致。

這張畫畫好了,莊?@宸從梁寶手裡接過自己的印鑑,蘸了硃砂印泥,按在了畫上。

“回頭讓人裱起來。”莊?@宸輕聲吩咐了一句。

梁寶連忙應下,也不敢太出聲,生怕驚擾了皇后安睡。

走到床邊,莊?@宸看她蜷縮在被子裡,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便覺得心底有那麼一層柔軟。他輕手輕腳的走出內室,才吩咐梁寶:“皇后畏寒,讓內務局多送些好炭過來,供皇后使用。”

“是。”梁寶連忙應下,心想皇帝還是最在乎皇后娘娘。

這樣溫暖的冬日晌午,走在和煦的陽光下,整個人都會覺得很舒服。

莊?@宸記得,他就是在這樣好的時候,邂逅了一直留在心裡的那個人。“殷離。”

“主子。”殷離快步過來:“有什麼事情您吩咐。”

“前一陣子,有朝臣舉薦母后母家的子侄入朝效力。你去挑兩個尚且不錯的入宮,朕想見一見。”莊?@宸是希望用這種方式,來換取太后的些許寬容。畢竟是親母子,他不想做的太絕。

“屬下明白。”殷離也不多問,只是按照吩咐辦事。

但其實,他並不贊成皇上這麼做。太后從來都是慾壑難填,野心勃勃的人。如果僅僅用這樣的方式去討好,只怕太后一定變本加厲。

皇帝也不好當啊,自己母親的這一關就不那麼好過。

睡了一覺,岑慕凝覺得精神好多了。

揉了揉眼睛坐起來,她便喚了冰凌進來:“皇上什麼時候走的?”

“給您畫了一幅畫才走。”冰凌笑的合不攏嘴:“娘娘您睡得可真沉,這時候才醒呢。”

“都這個時候了。”岑慕凝覺得睡的很舒服,下床時伸了個懶腰:“對了,前幾日外頭進宮了一種奇特的水果來,渾身有軟刺,頭上的葉子有帶著鋸齒,特別好看。味道也是香甜撲鼻,食用時用淡鹽水浸泡,吃起來美味可口。”

“奴婢知道了,娘娘說的是菠蘿。”冰凌笑著道:“內務局送了一筐來。說是放些日子再吃會更甜呢。”

“嗯。”岑慕凝點頭:“你去選幾個好些的,親自送去給恪純公主品嚐。告訴長公主,本宮有好些日子沒見她了,甚是想念。請她明日一早入宮。”

話說到這裡,冰凌瞬間就明白了。“娘娘是懷疑……恪純公主?”

“不是懷疑,是已經可以肯定是她了。”岑慕凝有些惋惜的說:“還以為她和表哥成婚,就能過上安逸的日子。看來時本宮想的太過美好,事情未必盡如人意。”

“不管是誰,對娘娘下毒手,就別怪奴婢不能容她。”冰凌咬牙切齒的說。

“冰凌,這也正是我要吩咐你去做的。”岑慕凝微微嘆氣:“等下辦好了這件事,你便出宮。好好打探一下表哥那邊到底是個什麼狀況。連夜回來覆命。也好在我明日見她之前,心裡能有數。”

“奴婢會辦好的。”冰凌謹慎的答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