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角落裡,不知道是人還是老鼠,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驚的岑慕凝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個人,能輕而易舉的從她的寢殿將她帶來這裡,沒驚動人,一定身手了得。但若是伸手這麼好,也不至於受傷不是麼!

“你到底要幹什麼?”岑慕凝語氣有些焦慮:“在宮中行刺,我勸你要麼利落一些,要麼乾脆別打這個念頭。我若不死,你豈會安生。”

“……”黑暗裡,那個影子晃了一下。真是從沒見過這樣的人,還有逼著人把她殺了的念頭。

他皺眉站起來,丟了一把匕首給她。

哪怕是在光線很暗的地方,那匕首還是劃出了一道銀光,落在她手邊不遠的地方。

“你……”岑慕凝看著那模糊不清的黑影,蹙眉問:“到底想幹什麼?”

對方沒有吭聲,只是愣在原地看著她。

岑慕凝拿起了匕首,當著他的面,劃開捆著雙腳的繩子。對方仍然一動不動,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也顧不上去管他到底什麼居心,岑慕凝順勢割斷了綁著雙手的繩子。

這時候,對方向她伸出一隻手。

岑慕凝猶豫的看著他,最終還是走了過去。

他想要殺她,太容易了。趁著她昏迷的時候,就可以這麼做。但他並沒有。

手接觸到他寬大的手掌時,岑慕凝繞有些愣。他的手非常的冰涼,還略帶一些奇怪的東西。不等她反應過來,他猛然用力將她圈進懷中,隨即翻飛跳躍,迅速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岑慕凝屏著呼吸,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不掙扎,又為什麼會相信他。總之,她能聽見他略顯得沉重的呼吸聲,直到被他送回了鳳翎殿的後院。

“你到底是誰?”岑慕凝沒忍住問了一句。

那人卻絲毫沒有逗留的意思,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來時,沒有驚動人,走時,也沒有驚動人。

這寂靜的深夜,她孤身一人立在涼風裡,好似做了個夢。

若不是後脖頸的位置還疼的厲害,她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待進了廂房,身子暖和了一些,她才聞到一股血腥的氣味。點了燈,她發現自己的受傷,衣裳上面,滿是血跡。

救他的人受傷了?

如果這個推測合理,那帶走她的就另有其人。

房裡的燈涼了,青犁趕緊敲門:“娘娘,您醒了嗎?”

“進來。”岑慕凝皺眉,看見她進來才稍微寬心。

“皇后娘娘,這是出什麼事了?”青犁一臉的惶恐:“您這身上怎麼……”

“我好想被人劫走,又被人救回來。”岑慕凝到現在仍然覺得昏沉沉的。“你去把冰凌找來,讓她看看我這裡的香料。”

“是。”青犁趕緊去喚了冰凌來。

一個為她檢查脖後的傷處,一個替她更衣,然後才顧得上去檢查哪些香料。

“娘娘恕罪。”冰凌不禁自責:“這香料裡被人加了些提神的藥粉,原本是助眠,這時候怕聞得多了,會徹夜難眠。但這藥粉卻很名貴,若不是還有沒燒完的,能看出痕跡。燒起來的時候根本不易察覺,因為它本身沒有任何味道。”

“手伸到我宮裡來了。”岑慕凝冷蔑一笑:“青犁,明早天一亮,你就順著後院去檢查一番。救我的人好似受了傷,他救下我的地方也一定還有血跡。我必須知道是什麼人動的手,又是誰捨命相救,總歸這事情先不必驚動人,但咱們自己心裡要有數。”

“是。”青犁恭敬應下。

“冰凌,你呢,明早起開始查咱們宮裡的人。誰的手腳不乾淨,把這些東西混進來,一定要查清楚。查到了也不必驚動他,只作不覺,暗中調查他所有的親眷,拿住證據再一併治罪。切記,不要走漏風聲讓他逃了,亦或者自盡。”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會做好的。”冰凌心裡只有恨,這種的事情都不能杜絕,她愧對小姐。

“幸虧今晚有人救了娘娘。”青犁也是萬分自責。“有人故意下藥讓娘娘睡不著自己走出廂房,再趁著夜色,輕而易舉的將人擄走,這樣的好計謀,當真是不可小覷。無論如何,也得把此人揪出來,永絕後患。”

“是啊。”岑慕凝沉了口氣:“我不去害人,也不能被人給害了。這事情有一回,就有第二回,決不能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