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未如願(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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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駕歸鑾的這一日,皇城大門早早敞開。
淨水潑地,黃土墊道,百姓們跪迎天子入城,山呼萬歲。
皇宮內外更是煥然一新。高高掛起的紅燈籠,裝點著天子凱旋的喜悅。滿眼的繁花彰顯著盛世的到來,整個皇城散發著勃勃生機。
莊凘宸映著眾人的目光,直接進入了祭祀殿,將奪取中南,開疆擴土的好訊息稟明祖先。
岑慕凝領後宮妃嬪正候在此處,直到皇帝稟明祖先,步出正殿,她才能迎上去道一聲:“臣妾恭迎皇上凱旋而歸,已經備下了盛宴,還請皇上移步。”
看著皇后略微消瘦的臉龐,莊凘宸知道,這些日子她一定過得很辛苦。“皇后有心了。”
環顧四周的妃嬪,莊凘宸明顯能感覺到宮裡的冷清。“這些日子也難為你們了。”
“皇上能平安歸來,一舉擊碎中南,開疆擴土,當真是蓋世之功。臣妾等於宮中期盼皇上歸來,如今心願達成,欣喜不已又怎麼會為難。倒是皇后娘娘,這些日子一直操持著後宮諸事,又惦記皇上,眷顧各位姐妹,辛苦不已。皇上可要好好陪一陪娘娘。”廖絨玉含著淚,每一句話都說的殷勤熱切,叫人動容。
莊凘宸微微蹙眉,掃了一眼她的腹部,不免疑惑。
“皇上走後,錦來殿就傳來喜訊。廖嬪有了身孕。如今也四個月了。”岑慕凝連忙解釋。
“甚好。”莊凘宸溫和一笑,順勢握住了皇后的手:“先陪朕去更衣,再去家宴不遲。你們便先去候著,不必跟著伺候了。”
“恭送皇上、皇后娘娘。”楊芸碧這時候才越過廖嬪,朝皇上皇后行禮。她眼尾的光亮劃過廖絨玉的臉,唇角微微上揚。
廖絨玉行罷了禮,起身正對上敏妃這樣的目光,不免心口一緊。“敏妃娘娘怎麼這樣看著臣妾?似是有什麼不滿?”
“這話就說岔了。”楊芸碧不緊不慢的勾起唇角,就著婢子的手轉身,才語調悠揚的說:“皇上最在意的,自然是皇后娘娘。就算廖嬪你急著想稟告皇上有孕的喜訊,也不必急在這一時。有時候,表現的太過伶俐,未必是好事。哪怕是為了溜鬚拍馬,也不必這般殷勤。”
“溜鬚拍馬?”廖絨玉一臉的無辜,眼神裡閃爍著委屈的光芒:“敏妃娘娘是不是誤會了。臣妾這般心急,乃是因為思慕皇上良久,才忍不住想要和皇上說上一句話。但畢竟身份擺在這裡,皇后娘娘又一直眷顧臣妾,臣妾為娘娘說話,怎麼就成了溜鬚拍馬?到底是敏妃你介意我比你先開口,還是我做的不過好。明眼人都能看清,無需你在這裡提醒我。”
“好了好了。”欣悡聽這兩個人說話的味道有些衝,連忙來打圓場:“皇上凱旋而歸,是件多麼值得慶賀的事情。皇后娘娘在鳳翎殿的正殿設盛宴,咱們姐妹總是得盛裝出席才妥當。敏妃娘娘不如也回去再精心裝扮一番,臣妾也得陪姐姐回錦來殿收拾一下。”
“是了。”楊芸碧微微點頭:“欣美人說得對,這麼好的日子,無畏掃興。”
說完她便轉身走了。
廖絨玉氣的不行,臉都漲紅了。“你瞧敏妃是什麼意思?素日裡,我與她見面也總算是客客氣氣的。如今不過是皇上回宮,我一時心急,搶在她前頭多說了一句話,她就這樣對我擺臉色。還弄得我跟仗著有孕,目中無人一樣。我哪裡是這個意思。”
越說越覺得委屈,她的眼眶都紅了。
“姐姐。”欣悡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這麼好的日子,可千萬不能落淚呀。叫人瞧見了,還當是你見不得皇上榮耀歸來呢。那可是大罪……”
“是啊。”廖絨玉生生的忍住眼淚,委屈的說:“這麼好的日子,我可不能掃皇上的興致。再說,皇上凱旋而歸,我是做夢都盼著的。又怎麼會不替皇上高興呢。這也是皇上登基以來,第一次開疆拓土實現剿滅中南的心願,我高興都來不及。”
“走吧,咱們先回宮。”欣悡召喚了人將輦車領來,扶著廖絨玉上車:“姐姐寬座,等下到了宮裡再說。”
“你與我同乘就是。”廖絨玉讓煢瑟拉了欣悡一把:“快上來。”
那邊軟珥看著這三個人鬧了這麼一出,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就著環佩的手慢慢走了。
環佩少不得在她耳邊輕聲說話:“這麼瞧著,敏妃是容不下廖嬪了。她倆都是皇后身邊的人。這憐妃和恭嬪才回宮,後宮局勢還不明朗,倒是皇后身邊的人自己先內訌起來,奴婢怎麼覺得,這後宮的日子越發有趣了。”
軟珥沒做聲,只是慢慢的隨著她走著。
“娘娘也是的,怎麼不把殿下給抱來。皇上出宮多時,必然掛念著咱們殿下。殿下如今也會喊父皇了,這若是邊喊著父皇邊撲進皇上懷裡,一準兒能把皇后的風光都比下去。皇上眼裡有了咱們殿下,哪裡還顧得上其餘的妃嬪。也能多關懷娘娘您幾句。”
“唉!”軟珥少不得嘆氣,又是搖頭的。
“奴婢說錯了?”環佩有些疑惑,不免皺起眉頭。
“當然錯了,還錯的很離譜呢。”軟珥回頭望了一眼,跟著的奴才都遠遠綴在身後,才繼續往下說:“憐妃和恭嬪如今有了戰功,是同皇上經歷過生死的人,自當被高看一眼。皇后一向恩寵優渥,憑著母家的顯赫自不必說了。褚家這回也算是峰迴路轉,又增了光。那敏妃系出名門,母家也不可小覷。廖嬪如今身懷有孕,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兒。你再看看我有什麼。除了梓州,我根本一無所有。你卻要我在這樣的時候,把梓州推出來惹眼,這不是自招橫禍麼!”
她這麼一說,環佩的臉色竟大變,整個人都在顫抖。“小姐教訓的是,是奴婢思慮不周。”
“唉!”軟珥又是一嘆:“我也不是怪你。我是怪我自己沒用。身為梓州的孃親,卻不能事事為她打點妥當,總要他承受這些危險。他是皇長子,卻不是嫡親皇子,將來皇后有了子嗣,亦或者是廖嬪有了皇子,都會給他帶來威脅。皇上又根本不在意這個孩子……”
說到這兒,軟珥也是生氣:“你說這麼長時間,皇上沒見過梓州,即便是回來了,看見我在,也沒有過問半句。還要我怎麼厚著臉皮,把孩子往他懷裡送嗎?他若是冷著臉不肯接,我豈非連梓州的顏面都保不住。這孩子也是命運多舛,懷著的時候就幾次不當心的,好容易皇上肯將她送去皇后那邊撫育,又被推給了憐妃,憐妃養不住,皇后又不肯養,這樣子折騰來回的,好像他有什麼見不得人一樣。雖然如今是留在我身邊了,終究也不是長久之計。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