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您趕緊去瞧瞧吧,皇長子殿下忽然發了高熱,渾身還長滿了紅疹。”乳母隔著門,聲音哽噎,看樣子嚇得不輕。

岑慕凝一股腦坐起來,掀開了身上的被子下了地。

“娘娘,繡鞋。”冰凌趕緊給她穿鞋:“來人,叫明清去請胡神醫過來。”

“這麼晚了,胡神醫可能不在宮裡。”岑慕凝擔憂的說:“若不再,傳赫連來。”

“是。”外頭的人應了一聲。

岑慕凝已經批好了衣裳:“走吧,過去瞧瞧。”

冰凌略點了下頭,也是心疼的不行。好容易娘娘要睡了,這時候皇子又不好。看來,又是個難眠之夜。

進了內室,冰凌的臉色有些不好。

乳母們有的抱著,有的哄著,圍著的那個孩子哭個不停,但聲音特別低。

“怎麼現在才來告訴本宮?”岑慕凝走上去接過了梓州,皺眉道:“趕緊去絞個帕子來,給皇子降溫。”

“娘娘,還是讓奴婢來吧。”冰凌看著皇子的臉有些不對勁,皺眉道:“你們都散開點,別捂得這麼嚴實。該幹嘛就去幹嘛。有什麼事情,皇后娘娘自然會吩咐。”

“是。”乳母們利落的退了下去,房中只留了個領頭的絞了帕子送來,等著皇后娘娘問話。

“娘娘,莫不是痘疾?”冰凌心中不安:“這可是會傳染的……”

岑慕凝邊哄著梓州邊搖頭:“不會的。小孩子身子弱,難免會生病,等下讓御醫瞧瞧便知。”

嘴上這麼說,可她心裡還是挺害怕的。梓州的身子本來就比較弱,如果真的傳染上了惡疾,能不能扛過去,是個很大的問題。

胡神醫果然不在宮中,進來的人是赫連。

“不必行禮,你趕緊來看看這孩子。”岑慕凝擔憂的不行。

“是。”赫連快步過來,擰著眉頭瞧了一眼,又撫了撫那孩子的額頭,解開了一些襁褓。“皇后娘娘,皇長子殿下……恐怕是染了痘疾。”

“怎麼會?”岑慕凝並不相信:“自從梓州來了本宮的鳳翎殿,一直都不曾抱出去過。鳳翎殿上下,並沒有一人感染這樣的惡疾。平時能出宮的內侍監、戍衛,也根本就不可能接近梓州的廂房。乳母們更無一人擅自出入,這惡疾,從何惹來?”

赫連輕輕搖頭:“皇后娘娘,微臣只是根據病況探知究竟,至於皇長子殿下如何染病,微臣不得而知。”

“副院判大人。”岑慕凝敏銳的覺出不對勁,語氣微冷:“若是上天不眷顧,才惹來這場疾病,本宮只能懇求上天垂憐,放過這麼小的孩子。可若是人為……”

“皇后娘娘,微臣只是一介郎中,行醫救命才是微臣的本分。至於是天災還是人禍,微臣真的沒有本事區別。總之眼下最要緊,是封鎖鳳翎殿宮門,所有侍奉在宮內的宮人一律不能擅自外出,以防止這惡疾蔓延。就連皇后娘娘您,也要留在殿中靜靜觀察,如果也不幸染上惡疾,微臣必當竭盡全力為您診治。還請您稍安勿躁。”

岑慕凝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由著他先顧好梓州。

但這件事情蹊蹺,更像是他為了保護自己,不參與進褚家的事情故意為之。

可若是為了保住她,就對這麼小的孩子下手,著實不能原諒。

“趕緊吩咐下去,讓人將此事稟明皇上。鎖閉鳳翎殿。”岑慕凝微微嘆氣:“所有伺候過梓州的乳母,一縷安置在南邊的下人房裡,一旦發現有人染上同樣的病症,及時來報。梓州身邊,本宮會親自照拂。對了,吩咐一聲,若纓妃來了,無論如何打發她回去,決不許她踏進鳳翎殿一步。”

“是。”冰凌心事重重的退了下去。

“你也下去。”岑慕凝看了那乳母一眼,有些生氣的說。

“是。”乳母嚇得腿都軟了,趕緊從房裡退出去。

“是不是你。”岑慕凝皺眉問赫連。

“微臣已經回答了娘娘,難道您不信嗎?”赫連語氣平緩的衝她勾出。

“本宮不信。”岑慕凝眉心凝重:“梓州病了,還是這樣嚴重的病,本宮根本無力顧及別的,甚至連邁出鳳翎殿的機會都沒有。只有這樣,才能讓皇上相信,本宮沒有參與褚家的事。也可以堵住那些朝臣的嘴,分得清褚家是褚家,本宮是本宮!這才是你的心思吧?”

“皇后娘娘,也許是老天想保全你,才會讓皇長子殿下這時候生病。微臣的確沒有做過。”赫連與她四目相對:“保護你,是微臣必須做的事。但微臣還不至於卑鄙到用這樣的手段。娘娘,您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