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亂語。”蒼憐橫眉怒目,雙頰潮紅:“本宮做事一向乾淨利落,不可能有任何把柄被別人握去。那恭嬪根本就是串通了皇后,拿皇上所賜的耳墜子栽贓嫁禍。”

“耳墜子是可以栽贓嫁禍,要麼偷,要麼照著做就是。可是娘娘自己的耳朵傷著了,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旌僑才不信她沒有把柄。

“這就要問你了。”蒼憐窒悶的看著他,語氣有些不好。“有人闖進了未央宮,還偷偷對本宮下手,你竟渾然不覺。你也不想想,什麼樣的人在宮裡有這樣的能耐?有是誰能輕易就避開旁人的耳目?”

“娘娘的意思,是皇后?”旌僑又是搖頭:“是皇后不稀奇,可是皇后身邊的人若來過,下這樣的功夫,奴婢不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

“是啊。”這也是蒼憐最奇怪的地方。這些天,她的確是睡不好吃不好的。卻沒試過睡的特別沉,連耳朵受了傷都不知道。且這傷明明不輕,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疼呢。連她自己帶耳墜子的時候都沒察覺。“不對!耳朵上的傷是才有的。撕拉不嚴重,像是已經癒合,但其實根本就是才有的。昨天本宮照鏡子還沒覺出不妥。昨晚,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昨晚……”旌僑一時沒想起來,如果說是今晚她倒是記得。她跟著憐妃去了月樺殿。可是昨晚……

“奴婢想起來了,娘娘您說睡不安寧,於是去了浴池沐浴。您說不許旁人打擾,怒就先告退了。一個多時辰,兩個時辰奴婢返回來的時候,您正睡著。於是奴婢沒有打擾,只是多加了一些熱水……”旌僑這麼一想,便詫異:“加了熱水,您也沒吭聲。奴婢以為您是不想說話,就退了出去。”

“可是本宮記得,本宮只睡了一個會兒而已,竟然又一個多時辰嗎?”蒼憐不由得詫異:“那個叫赫連的副院判是不是回宮了?”

“是。”旌僑點了下頭:“一定是他,皇后身邊能用的人,就只有他!”

“應該不會……”旌僑皺眉道:“他受了傷……不對,娘娘,赫連的傷也是你所為對不對?”

“該管的管,不該管的別管。”蒼憐冷漠的白她一眼:“你若還想活著,皇上是你的主子,亦或者是本宮,你最好心裡有數。若再如從前,什麼不該說的都說出來,本宮能饒了你,可皇上絕不會!”

旌僑顫顫巍巍的看著蒼憐,一邊折手上的紙一邊點頭:“娘娘教訓的是,奴婢的確該想清楚了。”

天就要亮了,偌大的沛渝殿卻依然安靜。

恭嬪習慣晚起,左右天熱皇后娘娘免了請安的禮數,宮人們自然是高興的,也可以偷會懶。

內室裡,一個身影從窗子進來,望了一眼床上,竟然坐著個人,不禁嚇了一跳。

“你怎麼這麼早起?”

“早起?”蕾祤不悅的撇嘴:“我只是還沒睡。”

“在等我?”男人有些意外。

“算是,也不算是。”蕾祤起身走到他身邊,先將窗欞關好,才問他:“昨晚上為何沒回來?是不想回來?”

“別胡說。你知道我的處境。”

“正因為我知道你的處境,所以才格外的好奇。”蕾祤挑眉:“你明明已經出手加害,為什麼又要補救?如果不是你,皇后的人抓她個現行,以後都不必我們再煩惱了。”

“說好了你不干涉我做什麼,我也不干涉你做什麼,怎麼?是要改規矩了?”男人的聲音有些清冷。

“這裡是為的寢殿,我要改規矩,不行嗎?”蕾祤不滿的揚起下頜:“你別忘了,你的命是給的。我要你如何就如何。”

“忘不了。”他擰著眉頭:“等下該有人來了,我去地下室。”

“如果你心軟了怎麼辦?”蕾祤追上他,不安的問。

“我沒有心,如何會軟?”男人與她四目相對:“只是遊戲這麼快結束,就不好玩了。”

“但願你真是這麼想的。”蕾祤目送他從書櫃後面的密道返回地下室,再將書櫃關好。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揚聲道:“來人,給本宮梳洗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