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岑慕凝領著旁人走了好遠,她才忽然回過神來:“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如何才能在寵妃的光環下,把孩子撫養成人?軟珥一遍一遍的問自己,她知道不容易。可是在不容易,也必須做到。

這麼想著,她忽然有些敬佩皇后。雖然皇后行事的確陰狠,卻格外有道理。

當真是不平靜的一天啊。

岑慕凝剛打發了纓妃,還沒進鳳翎殿,就看見蒼憐站在鳳翎殿前候著呢。

隨行的宮人便有十餘人,看樣子應該等了一會兒。

“憐貴妃怎麼這麼有空?”岑慕凝無關痛癢的問了這麼一句。

“臣妾當然有空。自從佛像倒了,臣妾被人冤枉是宮裡的不祥之兆起,皇上就不怎麼來未央宮了。就連臣妾前往擎宣殿求見,皇上也不怎麼願意和臣妾說話呢。”蒼憐無奈的嘆了口氣:“臣妾來的時候,特意打聽了一聲,說皇上這會兒還在理政,這才敢過來。就怕打擾了娘娘陪伴皇上,壞了皇上的興致。”

“所以,憐貴妃是來這裡對本宮叫苦的?”岑慕凝微微一笑:“那就隨本宮進殿說話吧。”

青犁掃了蒼憐的眼睛,明顯瞧出她將不滿隱藏在眼底,氣有些不順。“娘娘,奴婢伺候主子多年,最是知曉主子的性子。從前喜歡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不喜歡了。能長久讓主子掛念的,必然是心意相通之人,就如娘娘一般。也就難怪會有人妒忌而滿嘴酸話了。”

蒼憐和青犁一早就相識,這時候聽她這麼說話,倒也不生氣。“還是被青犁給聽出來了,本宮還以為自己掩飾的好呢。真心愛慕皇上,又是多年的情分,臣妾當然會羨慕娘娘與皇上的情分了。但羨慕,並不是妒忌。偶爾吃一點醋,無傷大雅。”

一行人走進殿中,蒼憐便吩咐旌僑將禮物呈上。

“上回勞師動眾做的陶罐,不慎砸碎了,到底也是辜負了臣妾的一番美意。”蒼憐轉揭開了旌僑手上的緞子,緞子下面是一隻錦盒。“這回臣妾送娘娘的東西,娘娘一定不會打破。”

說話的同時,錦盒被旌僑送到皇后面前。

“這是臣妾讓人尋了多時的好東西。娘娘一準用得上。”

冰凌從旌僑手裡接過錦盒,青犁將錦盒敞開,取了裡面的東西遞給皇后。

那是薄薄的一張紙。

岑慕凝皺眉展開,一劑藥房便呈現在眼前。

“這是什麼藥方?”她不解的問。

“自然是一索得男的秘方。”蒼憐笑的合不攏嘴:“皇后娘娘若用這方子調養,很快就能誕育嫡子的。想來娘娘您侍奉皇上也有一年多了,卻還沒有自己的孩子。如今您又這般大方,將別人的孩子拱手讓給臣妾撫育,當真是賢惠啊。可臣妾也不能為您做什麼,只好獻藥方祝您早日達成心願。中宮兀子,可是自古以來為後的大忌呢!”

“你這分明是故意詛咒娘娘。”青犁被她氣得不行,恨不得捲起袖子掄她兩個大耳刮子。

“青犁,你胡說什麼呢。”蒼憐鄙夷的掃了她一眼:“我是希望能為皇后娘娘分憂。可並沒有詛咒的意思。若你懷疑,只管讓人去驗一驗方子,這可是實打實的好東西。”

“憐貴妃這般有心,當真叫本宮高興。”岑慕凝順手將方子擱在一邊:“只是你自己怎麼不用呢!你盼了這麼多年,才能重拾舊愛,不是比本宮更需要來點實際的嗎?”

“臣妾連皇上的面都難見,哪裡有娘娘這樣的好福氣。”蒼憐又是感嘆一句:“臣妾真是羨慕娘娘呢。”

“本宮收下了,若沒有別的是,你也回去歇著吧。”岑慕凝不動聲色的看著她。

蒼憐饒是一笑,朝她微微行禮:“臣妾告退。對了,臣妾差點忘了,臣妾會領受娘娘大恩,好好照顧梓州的。”

“梓州?”岑慕凝微有些詫異。

“是啊,皇后娘娘還不知道呢吧?皇上才給皇長子賜名梓州,莊梓州,九州的州。足見皇上對這個孩子寄以厚望。”蒼憐唇角飛揚:“娘娘的厚愛,臣妾絕不辜負。必然會將梓州撫育成人,以慰娘娘您今日的恩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