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幹什麼?”殷離皺眉:“算了,我也不管你想幹什麼了。不妨換個說法,就算你真的計謀得逞,讓皇后吃了虧,甚至失了寵,一旦主子知道你在背後用的那些心思,你覺得他還能接受你嗎?別的不說,就只說褚培源,他對你百般呵護,甚至不惜放棄前程拋棄褚家帶來的光環,也要對你好,轉臉,就成了你的匕首下亡魂,你覺得主子和你這樣的女人一起睡,能安然入眠?”

“閉嘴。”蒼憐瞪圓了眼睛,眼睛裡泛著血紅色,那樣子著實叫人害怕。

殷離收了聲,轉過頭望向內室的門。

門被青犁和冰凌開啟,莊凘宸抱著裹著錦緞的岑慕凝,從裡面慢慢走出來。

他的表情溫和從容,甚至可以說有些小心翼翼,那是呵護的感覺。

蒼憐就這麼看著莊凘宸的臉,從清晰到模糊,到訊息在眼前,可能只有短短的片刻,痛卻足以蔓延全身,讓她生不如死。

“你去哪?”殷離見她轉身就走,壓低嗓音問了這麼一句。

“不關你的事。”蒼憐沒有回頭,迅速的消失在殷離的視線。

“唉……”殷離長嘆了一聲,感覺心裡很不舒服。“她是不會就這麼放手的……”

三日,三日的平靜,好似一切都回到了蒼憐沒有出現之前。

岑慕凝的身子慢慢的好起來,每晚,莊凘宸都會趁著夜色,避人耳目過來陪著她。

那種感覺,格外的溫暖。但卻也僅僅維持了三日而已。

第四夜,皇上讓梁寶偷偷過來知會了一聲,說有緊急軍情要處理,讓岑慕凝早點歇著。

“也好。”岑慕凝微微一笑,讓冰凌塞了一袋銀子給梁寶。

梁寶歡喜的謝過,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鳳翎殿。

這時候,青犁有些生氣的過來,捧著內務局新送來的春裝,臉色黑的像鍋底。

“你這是怎麼了?”冰凌看她那樣子,不免勾唇:“好好的,你和幾件衣裳置什麼氣。”

“我哪裡是和衣裳置氣。”青犁咬牙切齒的說:“娘娘您看,這衣裳看著華美,料子也好,可那些繡娘竟然偷懶,裡面該雙線縫製的地方,全部都只走了一遍單線,這也就罷了,居然還沒有上內裡的一層。這春裝上的花是用金絲銀線繡成的,不做內襯,貼身穿著,肯定會磨的肌膚不舒坦。這麼點道理,難道她們都不明白嗎?這分明就是老毛病又犯了,這才幾天啊,她們就敢這樣欺負人,真是豈有此理。”

冰凌拿過衣裳仔細翻看,的確如青犁所言:“確實,這樣的衣裳不做內襯,穿著肯定不舒服。這樣吧,左右天色也還早,你這時候送去內務局,讓他們趕緊找繡娘改制,過兩日送回來就成,也不耽誤娘娘穿。”

“也好。”青犁略點了下頭:“那奴婢這就去。”

岑慕凝沒有做聲,只是溫和點頭。

青犁捧著那些衣裳,氣鼓鼓的轉身離開。

“娘娘,該吃藥了。”冰凌把藥碗端來,送到皇后手中:“藥溫溫的,這時候吃正好。”

“嗯。”岑慕凝皺了皺眉:“這次開的方子,藥特別的苦。本宮吃下去,胃裡就不舒服。這樣吧,你去廚房裡拿些蜜餞糕點什麼的,再備一碗蜜汁。”

“是。”冰凌衝她無奈一笑:“娘娘還是這麼怕苦,和小時候一樣。”

岑慕凝沒有做聲,只是回了一個微笑。這個意味深長的微笑,讓冰凌的心猛烈的緊縮。是不是真的有人暗害她,那個人是不是真的已經按耐不住了,今晚便是最佳的驗證時機。

冰凌轉身走出了廂房,輕輕關上門,儘管臉色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可她的心卻在猛烈的顫抖著。

內室之中,岑慕凝也不免有些興奮。一個又一個的謎團,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她一直在腦海中勾勒那個對她恨之入骨的人,究竟是什麼模樣的時候,答案也在一步一步的靠近她。

內室的門,忽然輕輕被誰推開,發出吱呀的聲音。

岑慕凝稀鬆平常的問:“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蜜汁也備下了嗎?”

她起身,剛準備撩開帷帳,一柄長劍忽然穿破香羅刺進來,劍鋒正抵在她的咽喉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