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包袱(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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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如何了?”看見幾位御醫都在,她快步走上前去。
“回皇后娘娘的話,太后傷勢極重,微臣等必須馬上為太后清創,才能包紮。這裡……這裡太……皇后娘娘不如移駕屏風後,容後等微臣等處理好太后的傷,再請娘娘入內。”
“也好。”岑慕凝往床上瞟了一眼,太后臉色蒼白,眉心緊鎖,哪怕是昏睡中,還不時發出哼痛的聲音。看著也確實讓人揪心不已。但這就奇怪了。即便侍奉太后的人是幾日以輪值,不留常用的。可太后到底是皇上的親孃,誰敢如此怠慢?不想要命了嗎?
那麼,這件事就不是一件簡單的意外,恐怕矛頭正是衝著她來的。
想到這裡,岑慕凝學起了軟珥那做作的樣子,硬生生擠出眼淚來。她邊往外走,邊落淚,走到莊凘宸面前的時候,淚眼婆娑不說,衣裳也沾上淚痕。
莊凘宸很自然的拿了自己的帕子,給她拭淚。那動作輕柔,滿是呵護。“別擔心,御醫都在裡面,母后不會有事的。”
岑慕凝順勢跪了下去,這一跪,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軟珥把心一橫,雖然不知道皇后為何跪,卻也跟著跪了下去。
“快起來。”莊凘宸心疼岑慕凝身子未愈,俯身扶了一把。
岑慕凝連連搖頭:“皇上,臣妾有罪,實在是愧疚得緊。日前,臣妾因為從前的事情,與母后生了嫌隙。這事情本也是宮裡人盡皆知的事情。後因臣妾心中有愧,一直在自己宮裡反省,叫那些慣會跟紅頂白的奴才誤以為皇上責怪臣妾,於是臣妾就被他們怠慢了好些日子。連花房也敢不往鳳翎殿送日常的花卉。可自從昨日皇上去了臣妾宮裡,一夜之間,鳳翎殿猶如春來,萬物復甦不說,連人心也跟著回來。走起便有十來盆別角晚水送到了臣妾的宮裡。”
說到這裡,岑慕凝自責不已:“那些只會見風轉舵的奴才,必然以為皇上您會為了臣妾,疏遠母后。才會在伺候母后的時候這般的不當心。同時,她們也會擔憂臣妾重得聖恩,必然要與母后繼續爭鬥下去。怕若是將母后伺候的周到細緻,必然會招致臣妾的不滿,保不齊這次的事情,就是有膽大之人妄圖向臣妾獻媚才做下的。”
說到這裡,岑慕凝的眼淚又湧出眼底:“從前的事情,無論對錯,都已經該瞭解了。臣妾深知失去至親,那種痛徹心扉的苦澀,又怎麼忍心讓皇上與臣妾一般,早早經歷這些。可是,臣妾沒能及時阻打壓住後宮這可怕的獻媚之風,才會讓母后遭這樣的罪,一切都是臣妾的錯。臣妾願意親自為母后侍疾,待母后康復,請皇上恩准臣妾於鳳翎殿禁足三月,也好減輕臣妾的愧疚。”
“皇……皇后娘娘……”軟珥被岑慕凝這番無懈可擊,卻以退為進的說辭,驚得忘了自己本來要說什麼。她看著皇后那雙靈動的眼眸,這時候才明白什麼叫遜色。
原來,就算是對著皇上哭,也是有竅門的。
“主子,奴婢已經查清楚了整件事。”青犁進來的正是時候,她手裡拿著那個打翻的鎏金小爐,氣呼呼的說:“這鎏金小爐上的環扣鬆了,根本就套不住那小爐。昨天那個暖爐套子就已經給燙壞了,虧得是昨天當差的奴婢心細,發現了就沒再給太后用。今日正巧換了當差的人,人家交代了要換個鎏金小爐,可是得去內務局申領,這賤婢居然畏寒而懶得出去,便湊合著用,誰知道就出了這樣的差錯。”
配合青犁的自然是殷離,她的話音一落,殷離就把那賤婢給提溜進來。
莊凘宸看也不看,便直接道一句:“斬了。”
“是。”殷離又將人提溜著帶出去。不過這一回,那婢子掙扎的厲害,口口聲聲含冤枉,後面還想說什麼,就被殷離給打暈了。
“皇上。”軟珥哽咽的說:“臣妾斗膽懇求皇上,安排得力的人在太后身邊侍奉吧。這樣輪值雖然好,可未必都是盡心的奴婢,倒不如……”
“皇上。”岑慕凝含著淚道:“臣妾原本是想要親自侍奉在母后身邊的。但先前的事情,臣妾怕母后不願意見臣妾,纓妃一向對母后盡心,眼下雖然有孕在身,卻依然趕來侍奉在母后身側,足見她是個善良孝順的人,母后當日舉薦她入宮侍奉,到底是慧眼識人。不如,就將鳳鸞殿侍奉的事情,交給纓妃負責。或許她更知曉什麼樣的人侍奉母后得宜。當然,這些事,纓妃只要動動嘴,動動腦,思量好吩咐人做就是。無需勞動自身,也正可以繼續安胎。若有什麼困難,臣妾一定會盡心幫襯,確保母后能舒適安心的養傷,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皇后妥當,便這麼做吧。”莊凘宸知道她的心思,不想再糾纏從前的事情是真的,畢竟她逼死太后,對她沒有任何好處。但同樣的,她也不想被這件事情糾纏,無論這次事情是什麼人別有用心,恐怕都是為了她如今的風光不平衡。要保全她自己,就得有個人能保全她的敵人,這個法子,巧妙也管用。
“多謝皇上。”岑慕凝抹了淚,緩緩的站起來,往身邊扶了一把軟珥。“纓妃啊,往後就勞煩你費心了。若有什麼難處,一定要來知曉本宮。”
“多謝皇后娘娘信任,臣妾一定會好好照顧太后的。”軟珥心中不快,卻沒有發作,也不敢發作。從皇后來,皇上就沒再看她一眼。
君王心之所向,她如何會看不懂呢。
這倒是好,無端的給自己揀了包袱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