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入宮到底有何目的?”莊凘宸問。

“皇上,您忘了?是您一朝登基,臣妾才隨您入宮。不過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岑慕凝想笑,可是唇角還沒來得及上揚,就被他一口咬在了下唇上。“唔……”

她皺著眉頭,強忍著疼,感覺到血腥的氣味留進嘴裡。

“你這是什麼比喻。”莊凘宸不悅的起身,背對著她坐下。

岑慕凝摸了摸自己的唇,幸虧還在。“皇上忽然來質問臣妾這些事,叫臣妾能找到什麼更妥當的比喻呢?母親的事情,臣妾有所耳聞,卻沒有實質證據。牽扯到先帝朝的政事,一介婦人,又是皇家的兒媳,這些輪得到臣妾來過問嗎?皇上不提,難道要臣妾巴巴的去問?若真問了,皇上保不齊以為臣妾入宮另有圖謀,那往後的日子還怎麼過?以夫為天,才是臣妾賴以存活的指望。”

“你少在這裡巧舌如簧。”莊凘宸猛的轉過身捏住了她的下頜,微微用力:“母后屢次對你下手,這般的容不下你,莫不是與當年的事情有關。岑慕凝,你處心積慮的留在朕身邊,到底意欲何為?”

“你現在來問我這些,有什麼意義?”岑慕凝的心就快要從懷裡跳出來了。難道他已經知道她的復仇大計?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目光,腦子裡飛快的閃過各種應對的策略。可越是著急,她越不敢宣之於口。似乎什麼理由都合情理,什麼理由又都不合適……

“當了皇后,越發不把朕放在眼裡了?”莊凘宸眼神裡透著不滿:“你是忘記當初如何哀求朕留下你了?”

“臣妾沒忘。”岑慕凝右手握住他鉗著自己下頜的手腕,挑眉道:“那時候,臣妾只是一個被送去您身邊前途未卜的可憐女人。如今,臣妾是您的妻子,是您的皇后。”

“嗬!”莊凘宸語氣清冷:“妻子如何?皇后又如何?”

“是啊,皇上的一句話,臣妾必死無疑。”岑慕凝看著他的眼睛,無奈一笑:“既然怎麼都是由皇上您決定的,那臣妾何必掙扎?母后不喜歡臣妾,母親做過先帝的鳳衛,這些與臣妾何干?臣妾入宮之前,這些便是改不掉的事實,難道就因為臣妾入宮了,事實便可以扭曲,矛頭就能指向臣妾?皇上?臣妾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用力攥住他的手腕,指甲掐進了他的肌膚。“你要麼鬆開手,要麼掐死我便是。”

莊凘宸吃痛,鬆了手。

她大口的喘了起來,好半天才平復。

莊凘宸懶得和她多說,起身便要走。

誰知道衣裳竟然被她死死拽住,硬是沒挪動幾步。“你幹什麼?”

“皇上就因為那件事沒有答案,便來臣妾這裡撒潑嗎?”岑慕凝氣鼓鼓的瞪著他:“以至於後宮新添了妃嬪臣妾一無所知,若不是您還肯傳青犁前去交代,今日映雪閣賞雪,豈非是要讓妃嬪們看盡臣妾的笑話了?”

“你知道便好。”莊凘宸不悅的說:“你瞞著朕,朕不追究已經是給足你顏面。”

“那臣妾倒是想問問皇上,什麼人能在臣妾宮裡下藥,什麼人能避過羽林衛將臣妾擄走?又是什麼人,能在暗中出手相助,同樣不驚動任何人將臣妾送回來?又是誰指使那婢子去母后面前揭穿臣妾?而母后如此急不可耐的讓皇上知曉這事,又是懷了怎麼樣的心思?”

“夠了。”莊凘宸眉心微蹙:“你這樣子,似乎對朕頗為不滿。”

“是。”岑慕凝奓著膽子起身,站住床榻上俯視他:“皇上您成日裡就是站在這樣高高的雲端看您身邊的每個人。您怎麼會知道別人的苦處。”

“鬆手。”莊凘宸不悅的衝她嚷道。

“偏不。”岑慕凝咬著牙:“憑什麼你可以揪住別人的小辮子不放,我就不能。”

“你……”莊凘宸略微用力,一個旋身。這看似輕微連貫的動作,竟然將岑慕凝一個翻轉摔在床上。

即便是這樣,她拽著他衣裳的手都沒有鬆開。

著實讓莊凘宸意外。

“你瘋了?”莊凘宸凝眸瞪著她。

岑慕凝滿目倔強,咬著牙坐了起來。“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