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欣悡的主意之後,陳慕凝的心有些沉甸甸的。

這看起來是個能鬥垮纓妃的好計謀,還順帶著針對了太后。可是這後宮裡的事情哪有這麼容易。就算她要下手,也要弄清楚一個人的心思才可。

這個人,似乎有個天大的秘密。

岑慕凝這麼想著,急匆匆的返回正殿。

正殿之上,空有一個揭開蓋子,茶水紋絲未動卻已經冰涼的茶盞。

“皇上呢?”岑慕凝疑惑的問錦來殿的掌事太監。

“回皇后娘娘的話,皇上方才已經走了。”馮喜的臉色不怎麼好,也不敢多說什麼。

“知道了。”岑慕凝皺眉對他吩咐一聲:“天亮之後,請太醫院的副院判過來給廖嬪瞧瞧。廖嬪醒後,你們身邊伺候的人該好好侍奉,好好寬慰,若有什麼不好,趕緊來知會本宮。”

“奴才遵命。”馮喜恭謹的行禮。“恭送皇后娘娘。”

岑慕凝就著冰凌的手快步出來正殿,這麼晚了,皇上是去了哪?

步出了錦來殿,明清已經安排好了轎子。

“娘娘,咱們還是先回宮再說吧。”冰凌有些擔心岑慕凝的身子吃不消。

“本宮想去擎宣殿陪伴皇上。”岑慕凝就著她的手上了轎子,還沒坐穩,就聽見青犁在旁邊小聲嘀咕著什麼。“怎麼?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皇后娘娘若是想去陪伴皇上,就不必那麼麻煩了。”青犁臉色有些不好看:“方才有人來稟告,說是皇上去了纓妃那。”

“哦。”岑慕凝有點意外:“這個時候去纓妃那……也好。皇上驟然失子,必然心痛不已。有纓妃陪伴,也能讓皇上寬心一些。那就回宮吧。”

“是。”冰凌吩咐了一聲回宮,轎子就朝著鳳翎殿的方向去。

這時候,風仍然有些冷,吹散了哀愁卻吹不走失落。

等天亮了,廖嬪醒過來,發現自己的孩子沒有了。她該怎麼難受?

有時候沒有也罷了,有,卻沒有,那種痛是無法描述的。

岑慕凝幾次掀開轎簾,總覺得從錦來殿回鳳翎殿的路好遠好長。

有人失意,有人卻得意。

軟珥怎麼也沒想到,後宮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皇上竟然會連夜來她這裡坐。

穿著暖緞,挽著簡單的髮髻,她輕盈的端了熱茶,送到他的手邊,語氣柔婉的問:“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臣妾怎麼瞧著皇上似乎不太高興呢?”

莊凘宸伸手握住了軟珥的手,順勢將她圈進懷裡。“朕又做了那個夢。”

“皇上……”軟珥動了動唇,這時候該說什麼,她卻不敢拿主意了。

又做了那個夢?又,就不是第一次了,興許也不是頭一回對人說吧。

“朕很想知道,這個夢究竟是不是真的。”莊凘宸環著她的手微微用力。

這雙螳臂勒在她的胸口,讓軟珥覺得上不來氣。可是她不拒絕,她知道皇上是把她當成了另一個人。“就留在朕身邊好不好,別走了。”莊凘宸用乞求的語氣對她說:“沒有你,朕的日子過得極苦。你知不知道,那些事情,朕再也沒有人可以傾訴。”

軟珥提心吊膽的貼近他的臉頰,卻不敢吭聲。

生怕他忽然發現,她根本就不是那個人,一切就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