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這就去。”青犁歡喜的答應,行禮退了下去。

冰凌有些擔憂,稍微猶豫還是問了一句:“小姐覺得青犁可以信嗎?她畢竟是皇上指來您身邊伺候的。”

“這世上最難琢磨的就是人心了。”岑慕凝不願意多想:“有句老話不是說了麼!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奴婢明白了。”冰凌略微點頭:“是時候傳晚膳了,小姐也餓了吧。奴婢這就去準備。”

“好。”岑慕凝隻身走到偏殿的窗欞邊,退開窗子,外面的地上落了好些銀杏樹葉。從春到秋,她在莊凘宸身邊這麼久,還是沒能找到太后殺害母親的罪證。滿目的落葉讓她的心蒙上了一份沉甸甸的蕭條。還有什麼辦法能追查到當年的真相呢?

當一切兜兜轉轉,又繞回原點。她究竟該何去何從?

秋意,點染了她眸子裡的悲涼,夾雜著寒冬臨近的氣息。這種感覺,真的好難受。

次日一早,岑慕凝就前往鳳鸞殿給太后請安了。

之前太后病著,是不必每天去的。可現在太后大好了,又想著拿回後宮的鳳權。她必然得殷勤些去,早晚能查到她想知道的事。

“咣噹——當——”

還沒走進內室,岑慕凝就聽見魚洗摔在地上發出的聲響,還伴隨著女子輕微的啜泣。

“你是存心想要燙死哀家嗎?”太后的語氣透著一股唯舞獨尊的威嚴,容不得別人有半句反駁。那架勢,岑慕凝雖然沒看見,卻能感受到穿牆而來的震懾力。

“是誰一大清早的惹母后生氣?”岑慕凝微笑著走進去,語氣帶著一股薄薄的暖意。“冰凌,還不快去給太后重新換一盆水來。”

“是,娘娘。”冰凌上前撿起了地上摔憋了的魚洗,恭敬的行禮才退下。

地上伏跪著的人蜷縮著身子不敢抬頭,背上的衣裳都被打溼了。可見太后剛才用了多大的力氣,衝她發難。

“這是誰呀?”岑慕凝好奇的走上前去:“竟惹的母后這般動怒。”

“是……是臣妾……不會侍奉太后,求皇后娘娘恕罪。”廖絨玉渾身發抖,聲音也是抖的厲害。

“是廖嬪?”岑慕凝這時候才發現是誰,也就明白太后為何這麼生氣了。“既然不會伺候太后,那就退下吧。得空讓蕾祤姑娘好好指點指點,等學會了再來太后身邊盡心。”

“是……”廖絨玉用力的叩頭,卻顫抖的站不起來。

還是青犁好心,上前扶了她一把。

太后接過蕾祤奉上的茶,慢慢的抿了一口,臉色微微陰沉:“皇后這是連哀家宮裡的事情都要管了。讓哀家不滿的人,也要你來發落?”

“臣妾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岑慕凝眉開眼笑的說:“臣妾只是不想讓她留在這裡礙您的眼。何況臣妾還有件重要是事情要稟告太后呢。她留在這裡聽見了,也不方便。”

看著她笑容燦爛,滿面春風的樣子,太后心裡就生氣:“何事?”

“丟欣美人下水的兩個御女已經被殷離查到,昨晚上也被皇上下旨處死了。”岑慕凝微微嘆了口氣,惋惜的說:“臣妾在瑞明王府的時候,看過起居錄。知道她們都是太后當初送進王府的。”

“那又如何?”太后凝眸與她對視一眼:“哀家送去的人犯了錯,你便是要來哀家面前興師問罪嗎?皇后,別以為你如今鳳權在握,就可以目空一切。哀家歷經兩朝,見慣了無數的宮廷爭鬥,仍然屹立不倒,難道只是憑運氣?還是你覺得哀家老了,還奈何不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