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敲開他的頭,看看裡面都灌了什麼東西進去。如此的與眾不同!

天剛矇矇亮,外頭便有奴婢們魚貫出入的聲音。

褚培源微微蹙眉,只覺得頭有些疼。

懷裡忽然有人動了一下,他猛然睜開眼睛,姿陽一雙水汪汪的眸子,正打量著他。

“公主,你……”他坐起來,露出結實的胸膛。

“冷。”姿陽赧紅的臉轉向了另一邊。

“抱歉。”褚培源從床上躍下,趕緊用被子將她矇住。逃一般的扯了自己的衣裳,躲到屏風後面去穿。原本是想逃出廂房的,但他知道,這個時候,外面伺候梳洗的人一大堆,這麼出去被撞見了,真是尷尬的要死。

姿陽公主躲在被子裡,回憶著昨晚的事。似乎隱隱想起了什麼,又好像根本記不清。

就因為喝了一盞合巹酒,後來的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那麼酒裡的好東西,是褚府的人放的,還是……

“公主,更衣吧。”褚培源尷尬的撿起了地上的裡衣,彆著頭放在她的床邊。

“嗯。”姿陽從被子裡伸出手,把衣裳拿了進去。

這期間,褚培源一直遠遠的站在屏風後面,不曾偷看一眼。

直到姿陽輕輕說了一聲好了,他才硬著頭皮走出來。

“抱歉,公主,昨晚的事情是微臣無禮。”褚培源心中也有懷疑,怎麼可能一杯酒,他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麼一想,彷彿又明白了什麼:“可是既然是公主的心意,微臣也只能如此。”

“什麼?”姿陽饒是一愣。

“微臣不敢誑語,三壇酒入口,也絕不會失去神智。”褚培源繃著臉:“公主的酒裡,有什麼好東西您自己清楚。”

“你懷疑我?”姿陽頓時惱火不已:“你以為是我下了藥才會害你……我為何要這麼做?我可是堂堂的姿陽公主,我需要這樣得到我夫君的憐憫嗎?”

“公主為何下嫁,您比微臣更清楚。”褚培源不願意和她再有爭執:“您放心,無論如何,微臣都會善待公主。”

“你簡直不可理喻。”姿陽氣的不輕,又萬分委屈。“我下嫁便是你高攀,你敢待我不好,九哥絕不會饒了你。”

褚培源點頭:“公主所言甚是。微臣謹記。”

話音落,他便往門走去:“這就傳伺候的人進來,為公主梳洗更衣。”

“你……”姿陽看著他毫無留戀的身影,心涼了大半。她想起恪純公主和額駙那樣不睦的婚姻,更是不寒而慄。到底是誰,在她的酒裡下了藥?

是褚家的人期盼皇恩,才會故意為之。也好讓自己的兒子能心甘情願的接受這段御賜婚姻?還是九哥怕她不肯下嫁,才用這種手段逼著她不得不如此。又或者是皇后……她的心很亂,理不出頭緒。

“公主,奴婢給您換一身喜氣的衣裳。等下褚府的人要過來請安。待他們回府,您再行媳禮,前往褚府為公婆敬茶。”絮朵笑吟吟的說著喜氣的話,全然沒有發覺公主眼底快要忍不住的淚水。“三日後,公主與額駙還要入宮向太后、皇上皇后請安。奴婢也會吩咐人準備好禮品……”

“出去。”姿陽冷不丁的吼了一聲。

驚得絮朵手裡的篦子都掉在地上。“公主,您這是……”

“滾出去。”姿陽一把掃了面前的東西,嚇壞了房裡伺候的婢僕。

“公主,萬萬不可。”絮朵緊著跪下去,牢牢的握住她的手腕:“這是皇后娘娘賞賜的金步搖,摔不得啊。何況您昨日才大婚,這話要是傳進宮裡去了,皇上必然生氣。您有什麼氣,只管打奴婢,罵奴婢就是,萬萬不可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滾!”姿陽忍不住落淚,可是卻沒有力氣掙扎。那種感覺,像是褚培源將她整個人掏空了一般,她顫抖著,痛著,卻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公主,您這到底是怎麼了?”絮朵打發了伺候的人,關上了房門,才又趕緊過來看她。“您有什麼委屈只管告訴奴婢。”

“誰,是誰在酒裡下了藥?”姿陽瞪著絮朵問:“是不是你奉了皇命才這樣撅害本公主?”

“公主,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呀。”絮朵連連搖頭:“那合巹酒是褚府準備的。奴婢也讓人試過,並無毒。公主用的東西,奴婢怎麼敢不盡心。若那酒裡真的給人下了藥,不可能查不出來的。您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沒有。”

“是麼。”姿陽繃著臉:“那你去把剩下的半壺都給本公主喝下去。若你無礙,本公主便信。”

絮朵點了下頭,轉身取了酒,皺著眉頭仰脖喝了個乾淨。“公主,奴婢真的沒有做過,您萬萬要相信奴婢。”

姿陽看著她似乎真的無事,心裡更加不安寧了。“那到底是誰?又用了什麼手腕?竟然這般輕而易舉的算計了本公主一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