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母親的仇人,真的是貞太妃,要取她的命,必然要得到莊凘宸的信任。

想到這裡,她抑制住心底的波瀾,面色清冷的說:“那就勞煩黃靖公公。青犁,你陪著去。”

皇后躺在皇帝的臂彎,痛苦的落淚。那眼淚猶如一串冰亮的珠子,順著她的臉龐無聲的落在他的衣襟。“皇上這麼做,一定會後悔的。”

“不。”莊凘宙堅決的說:“朕不會後悔的,絕不會。璇玥,你撐住,你撐著。”

他仰起頭,一雙眼睛憤怒的瞪著岑慕凝:“黃靖一定會把玉璽交給你的人,朕就在這裡,不會離開。能不能先把解藥給皇后?”

他竭盡所能的抑制住自己的恨,幾乎是用乞求的語氣問:“能不能?”

岑慕凝覺得心裡不好受,轉過臉望了貞太妃一眼。

“給她吧。”貞太妃唏噓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皇上這樣心疼皇后,著實讓哀家動容。”

岑慕凝把解藥交到他的手裡,沒有吭聲。

莊凘宙開啟錦盒,取出了小小的藥罐,裡面是幾顆黑色的藥丸。

“璇玥,別怕,服了藥,你就會好的。”莊凘宙擰著眉頭,慢慢把解藥送到皇后唇邊。“你放心,朕絕對不會讓你有事。”

與此同時,莊凘宸在金殿之上也忙的不亦樂乎。

“你們遵從的君主,重色無度,弒母兇殘,荒廢朝政,迫害忠良,渾身上下沒有一處為君上者的仁德與寬厚。就連屢建戰功的褚將軍也被他囚禁宮中,絲毫不看褚老護國公當年為先帝屢建奇功的情面。這也罷了,如今你們這些所謂的重臣,在這金殿上冒死替他說話,想要保全他的皇位,可他呢?竟然連面都不露。想來你們的府邸也好,私宅也罷,都被他的羽林衛秘密監控著。稍微露出他不願意看見的端倪,便是被鎖進天牢的命數。這就是你們口口聲聲高呼萬歲的君王,不可笑嗎?”

“瑞明王,您自己的名聲又能好到哪裡去?您這樣帶著劍上殿,身後還跟著那麼多氣勢洶洶的死士,難道不是想要謀朝篡位嗎?”胡志斌鏗鏘有力的衝他嚷道。

“說的好。”莊凘宸橫眉冷挑:“本王一向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卻也沒少為朝廷立下戰功。可在你們眼裡,由始至終,本王都是威脅皇權的兵刃。究竟生出這樣的心思,是你們的君王無能,還是你們已經覺得,本王根本就有能力取而代之,才會讓這個昏君的地位岌岌可危?”

“啟稟瑞明王殿下。”殷離快步走進了內殿,語氣十分嚴肅:“方才得到的訊息,皇上此時正在鳳翎殿陪伴皇后,恐怕不能過來議政了。”

“這怎麼會……來人去請皇上。”胡志斌一臉的憤怒:“快去請皇上。”

他的話音還沒落,就看見黃靖匆匆忙忙的從金殿前經過。那架勢好像腳底下踩了輪子。“黃靖,是黃靖,攔住他,快攔住他……”

外頭的戍衛聞聲急忙阻攔。

黃靖氣急敗壞的說:“奴才要送傳國玉璽去救皇后娘娘的命,誰敢這般大膽阻攔?是不想要腦袋了麼?皇后娘娘若有事,誰擔待得起?”

說完這番話,他迅速的奔下了玉階。

“用傳國玉璽,救皇后娘娘的命……”胡志斌聽了這句話,眼前一黑,咕咚一聲倒在地上。

“完了,完了,天不垂憐啊……”

“皇上,您好糊塗啊!胡大人,您說咱們還堅持什麼?還堅持什麼?”

傳國玉璽,成了壓倒這些還擁護莊凘宙的老臣子們的最後一個稻草。金殿之上,再沒有鏗鏘有力的辯駁,再沒有趾高氣昂的怒吼,只有壓的很低的哭聲,以及歇斯底里的吶喊。

“皇上,您好糊塗啊!您怎麼對得起先帝,您怎麼對得起您自己……”

莊凘宸微微蹙眉,平靜的眸子裡醞釀良久的殺意這時候才慢慢的釋放。“擁護昏君的朽臣,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