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奇怪。”岑慕凝疑惑的不行:“當時火勢兇猛,柴垛上都淋了煤油。可是我身上並沒有受傷,這不是很奇怪嗎?”

“是因為那件長長的披風。”青犁認真的說:“那披風是用一種很特殊的線織就而成。那種線偏偏不易點燃,所以王妃您才能僥倖安然無恙。”

“不是僥倖。”岑慕凝想起了程雋的眼神,心裡好像明白了什麼。

“不是僥倖,那是?”青犁卻一臉的不解。

“沒什麼,我餓了,去弄東西吃吧。”有了這樣的對比,她心裡更不是滋味了。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情勢所迫,都不希望她被燒死。可是莊凘宸終究還是太無情。

不過也好,他能在這樣的時候利用她不是很好嘛!說明她還有利用價值,不會死的這麼快。

只可惜早膳還沒送來,那個氣勢洶洶的人就出現在她面前。

莊凘宸眸子裡清冷的寒光,依舊沒有溫度。可是緊繃的表情卻能道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殷離。”他只道這兩個字。

“是,主子。”殷離輕輕擊掌,兩個人便扭著個人進來。

岑慕凝頓時愣住了:“青犁……殿下,您這是做什麼?”

“本王出府之前如何吩咐的,你可還記得嗎?”莊凘宸沒理會岑慕凝,反而轉身看向青犁。

“都是奴婢的錯,全憑殿下處置。”青犁根本就沒打算狡辯,眉宇之間凝聚著深深的自責。

莊凘宸略微抬手。

殷離手中的匕首朝著青犁的胸口飛過去,速度快到岑慕凝都沒有看清楚。

“殿下,你這是幹什麼。”岑慕凝嚇的臉色發青:“要出府的人是我,是我唆使青犁陪我回府省親,這也是當初你答應了我的。更何況我現在安然無恙,劫持我的人,是從王府將我帶走的,根本就不關青犁的事。”

莊凘宸沒有做聲,於是第二把匕首再一次扎進青犁的胸口。

岑慕凝吃驚的看著莊凘宸,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的錯,第一不該讓你出府,第二沒有盡力護你周全。”莊凘宸繃著臉,語氣生硬:“若不是念在你平安無事的份上,本王才不會花費力氣責罰她。”

“呵呵。”岑慕凝笑出了聲。“是妾身忘記了殿下一向賞罰分明。”

擰著青犁的人鬆了手,她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你知錯麼?”莊凘宸的語氣依然沒有溫度。

“奴婢知錯,甘願受責。”青犁咬著唇瓣艱難的說:“王妃不必為奴婢……求情。奴婢做錯的事,必得受罰。”

岑慕凝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半天都沒做聲。

莊凘宸略微抬手,示意殷離將人帶下去。

房門被關上,只剩下他和岑慕凝。“本王責罰青犁,是以儆效尤。你別以為你是王妃就不必受責。再有下次,你和她一樣。”

“不可。”岑慕凝淡漠一笑:“這次也不能就這麼輕易揭過去。是我吩咐青犁陪我回府,也因為如此,我才查清楚當年暗害母親的,除了郭氏,還有隋氏。所以您懲罰青犁根本就毫無意義,歸根結底,是我讓她違背了殿下您的命令。您若是輕易縱了我,豈非有失公允。”

看著她認真而憤怒的樣子,莊凘宸不禁勾唇:“你就那麼想被責罰?”

“我不想,有用嗎?”岑慕凝仰起頭,與他對視:“還是說因為您利用了我,讓我差點送命,所以便當做是懲罰過了?”

她揚起下頜,看著他冷麵若霜的臉龐,忽然伸手用力捏了捏。

莊凘宸沒來得及躲,硬生生被她掐的疼。“幹什麼?”

“我差點就以為,殿下您是石頭雕刻而成,根本非血肉之軀。原來您也會疼,看來是妾身錯了。”岑慕凝舒展了唇瓣,笑的特別清冷:“既然殿下不預備責罰了,那就請您回房好好歇著。妾身的傷還沒好,就不陪您說話了。”

在寬大的楠木床上坐下,岑慕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難受。原本就不該對他有期待才是。

莊凘宸走到她面前,動手解開了腰帶。

岑慕凝疑惑的看著他:“殿下,妾身沒準備香湯給您沐浴。”

“你不是要責罰麼?”莊凘宸忽然撲上來。

岑慕凝順手抓起了旁邊的披風,扔在他臉上。“妾身說了,還有傷在身,不方便侍奉殿下。”

那披風摸起來有些奇怪,莊凘宸細細一看,頓時就惱了:“你從入府就一直有傷在身,從前能侍奉,如今為何不能?還是說你的精力,都用來對付別人,對著本王的時候,便成了死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