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青犁委屈巴巴的點頭:“奴婢想吃肉,可是欣悡她們就送了一碗粥過來。說我傷的不輕,吃肉容易起炎症。她們懂什麼啊,不吃肉哪裡有力氣康復。還是王妃最知道奴婢的心思。”

冰凌把烤好的雞腿剃掉骨頭,切成了小塊,用銀籤子給她送到嘴邊去。

青犁大口大口的吃起來:“王妃,您的手藝簡直是天下最好的手藝了。”

“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岑慕凝看她吃的香,心裡松乏不少。“都是我的錯,害你受罪了。”

“王妃別這麼說。”青犁嘴裡塞滿東西,吐字都不怎麼清楚。“奴婢反而覺得是主子看重王妃,才沒有殺了奴婢。要不,奴婢這條命早就交代了。”

她的話音還沒落,殷離就快步走進來:“給王妃請安。這是明早要請您帶進宮去的禮品清單,主子說請王妃斟酌有沒有什麼不合適的,若要新增或者刪減,只管告訴屬下。”

岑慕凝接過清單細細看了一遍:“你辦事穩妥,自然沒有不合適的。”

“那屬下先告退了。”殷離恭敬的行禮,拿著禮單退下。

青犁卻擔心的吃不下東西:“王妃,如今奴婢有傷在身,恐怕不便陪您入宮,更無法再宮外接應。您為何又要入宮?”

“當日你我和冰凌在皇上、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失蹤,如今平安無事,自然是要入宮解釋一番的。”岑慕凝微微勾唇:“未免日後我們說的有分歧,只管以我被人挾持出城,而你們卻被滯留在城這個說辭為準。切記。”

“是,王妃。”青犁應了聲,才繼續慢慢的吃起來。

岑慕凝心裡也有些起伏,又要入宮了,不知道又將是怎樣的局面。

這一晚,莊凘宸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做,並沒來她的廂房。只是聽殷離說她送去的小菜很美味,基本上都吃光了。

倒是第二日一早,莊凘宸特意讓人送了一套赤金紅寶的首飾過來。

看款式似乎並非此時流行的,但無論是做工還是品質,都是一流的。岑慕凝受了他的恩惠,自然不好拒絕。就讓冰凌給她裝扮上了。

“殿下真是好眼光,小姐您膚白貌美,有這套首飾點綴著,更憑添了幾分華麗。”馬車上,冰凌忍不住一直在看。“若是在陽光底下,就更顯得耀眼了。”

“好是好,但恐怕太隆重。”岑慕凝不免擔憂,這樣子入宮,想不惹眼也難。

她果然沒想錯,這回剛入宮,竟然就碰到了御駕。

說是皇后病了,太后與貞太妃正在鳳翎殿探望。於是岑慕凝的馬車只好向著鳳翎殿去。

半道上就遇上了皇帝。

“妾身給皇上請安。”岑慕凝從馬車上下來,朝御輦上的皇帝恭敬的行禮。

“是瑞明王妃啊。”莊凘宙微微蹙眉:“看見你平安無事,朕的心裡才踏實。”

“勞皇上費心,是妾身的不是。”岑慕凝垂下頭去的一瞬間,鬢邊的金流蘇窸窣作響,看上去格外輕盈。

莊凘宙凝神片刻,才道:“朕先去看皇后。”

“是。”岑慕凝讓開了身子,請御輦先過去,隨後才上了馬車,尾隨在御駕之後。

說真的,她還是頭一次見皇后。只可惜禮品已經送去了鳳鸞閣,到皇后這裡,空著手怪不好看的。

內室之中,太后微微虛目,唇角上揚。

貞太妃也是含了笑,滿臉的柔和。

莊凘宙進來,請了安,便走到皇后的芙蓉帳邊:“怎麼樣,可覺得好些了?”

皇后的笑容沁著春日裡最嫵媚的暖,才開口,雙頰就生出了緋紅:“臣妾入宮多年,總算是能為皇上開枝散葉了。”

“當真?”莊凘宙不由得心頭一喜。

“當真。”皇后咬著唇瓣垂下了頭。

“甚好。”莊凘宙高興不已。

“哀家這顆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了。”太后的話音還沒落,就看見岑慕凝走進來,頓時一愣。“這不是瑞明王妃嗎?怎的會來皇后這兒?”

“妾身給皇上、太后、太妃、皇后娘娘請安。”岑慕凝行了禮,才恭敬的說:“知曉皇后娘娘有孕,妾身特來道賀。”

“是麼。”太后清冷一笑,語氣難免尖銳:“哀家、皇帝和貞太妃都是才知曉皇后有孕,你的訊息倒是靈通。莫非你有順風耳不成?出了太醫的嘴,這喜訊就立馬傳到你的耳朵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