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岑慕凝睡的正香。

青犁輕輕推開門進來,先喚醒了冰凌:“羽林衛的人悄悄入府了,想必是來追查王妃失蹤的事情。咱們還是趕緊進密室躲避一下。”

“好。”冰凌晃了晃腦袋,迫使自己馬上清醒過來,走到床邊輕輕推了推睡著的人。“小姐,起吧。”

岑慕凝揉了揉眼睛:“是不是殿下回來了?”

“並不是。”冰凌扶著她坐好:“羽林衛的人進府了,青犁讓咱們先去密室避一避。”

“那好,事不宜遲。”岑慕凝披了衣裳,迅速的下床:“冰凌你趕緊把床鋪收拾一下。別叫人看出端倪。”

“不用這麼麻煩,讓奴婢來。”青犁走到一旁的衣櫃邊,蹲下在衣櫃腳後面找到個小按鈕。輕輕一轉,床鋪整個翻轉,鋪蓋和被子都掉了下去,翻上來的這一面乾淨平整,裹著幾層布。

如此一來,就算是再細緻的人用手去摸,也摸不到床鋪上曾經溫度。

“王妃,請跟我來。”青犁在那衣櫃後面,旋轉了三兩個位置,原本的古董架子輕輕的移開了位置。露出一扇門供她們進去。

進去之後,再拍一拍密室門外的按鈕。古董架子嚴絲合縫的關好。

且每一樣物品都在原來被固定的位置,絲毫沒有移動。

“王妃別擔心,等羽林衛走了,咱們就無需躲藏。”青犁見她眉頭緊蹙,少不得寬慰。

“我們避開了耳目,躲回瑞明王府,這就是最好的棲身之所。可是殿下孤身在外,又有戰事,太后與皇上又是司馬昭之心,如何不讓人擔憂。”岑慕凝嘆了口氣:“只是殿下有那麼多耳目,為何沒能一早探知皇帝的用意?若一開始就不去,是否又是另一種結局?”

“皇命如何能不去?”青犁也是擔憂的。只是她眼底的失落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確實滿滿的期許:“不過王妃也不必太擔憂,這些年來,皇上與太后想盡辦法對付主子,主子都輕鬆自如的應對過去了。到如今,這樣的算計,也是家常便飯,主子一定有自己的安排,咱們姑且等著就是。”

青犁引她們進了一處暗室,輕輕擊掌,暗室裡的燈燭就亮了。

岑慕凝和冰凌都嚇了一跳,只因為每一盞燈旁,都站這個從頭到腳都裹著黑布的人。若不是有了光仔細看,他們混在這樣的漆黑之中,根本讓人無從察覺。

“給王妃請安。”領頭的人先行了禮,其餘的人也都跟著行禮。

只是他們說話的聲音很輕,像是怕打擾了誰。

“免禮。”岑慕凝微微凝神,問青犁:“他們就一直藏匿在此處嗎?”

“原本不是,只是主子為了保護王妃,特意交代要在府中密室留人。以備不時之需。”說到這裡,青犁俏皮一笑:“其實主子最記掛的就是王妃了。就如同王妃一直惦記著主子一樣。”

岑慕凝被她說的有些尷尬,用笑容掩飾了過去。如果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擔心凌燁辰,那一定是她。好不容易知道太后與母親的事情脫不了干係,她怎麼能在這樣的時候失去凌燁辰。憑她自己,如何鬥得過母儀天下的那個最尊貴的女人。

暗室裡一切齊全,伺候了梳洗,正坐的無趣,青犁讓人奉了茶。

便有探子來報,說昨晚上丞相府鬧鬼,攪得闔府上下不得安寧。

“那位隋氏聰明瞭這些年,卻還是敵不過自己心底那點恐懼。”青犁擺一擺手,屏退了探子,繼續往下說:“聽聞儘早天剛亮,她就打發人出府去請法師來做法了。一個機關算盡的人,到頭來輸給了自己的膽量,這才叫活該。”

“這幾日,時不時的折磨她便是。”岑慕凝微微嘆息:“暗中將我們查到的事情,連同那個奴才,一併送去父親面前。等我們這裡擺平了,我要親自登門向隋氏討回公道。她虧錢母親的,必須還!”

“是。”青犁就喜歡岑慕凝這股狠勁兒,像極了主子。

羽林衛足足在王府裡搜查了一個時辰,負傷的有,送命的也有,最終才落荒而退。

青犁讓人將那些屍首迅速的處理掉,以保證王府的乾淨利落。隨即卻又不滿的對岑慕凝嘟囔:“王妃,您說皇上是什麼意思啊?您的馬車在山邊被燒了,人又不見了。他的手足反而伸到咱們王府裡來了。他究竟是想找到您,還是找到主子的秘密?這麼明顯的用心,真的好嗎?”

“誰知道呢。”岑慕凝從懷裡摸出了母親的那本冊子。就著燈光,慢慢的翻動。只可惜很多字被隋氏塗了墨汁,根本看不見,還有些書頁,已經被撕毀了。腦子裡閃過母親一筆一劃寫字的模樣,母親的溫婉的模樣,讓她覺得心裡很暖。“母親是被隋氏和郭氏所害,失去了父親的信任。可是她又為何慘死呢?太后究竟有什麼理由,要她這樣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