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想最大限度地增加自己信仰之力的來源,而是他秉性一貫如此。

可是當他無力阻止婆娑門將五個宗門無數人生生煉化成元晶,無力阻止這殘忍的殺戮行徑,他才明白,自己不是救世主,一直都不是。

強者為尊,弱肉強食,這個最為簡單的生存法則,卻堪比天道一般,在哪一方世界都是如此。

他強迫自己的心腸變強硬。

令他稍稍心安的是,在回到血斧門,有些艱難地透過了鐵新宇等人的質詢後,他意外且驚喜地發現了李默母子。

原來,在蕭怒離開後,李默學會了煉製簡單的雲雨符,培植的藥草深得碎星門喜愛,不久後更是覺醒玄根,成為碎星門專職種植藥草的一名弟子,其母也被他接到了碎星門。

沒過多久,出了藥災一事,李默母子又被送到了星辰門。恰好蕭怒隨葉茵茵離開去往血斧門,兩人因此錯過了。

在蕭怒抵達婆娑門時,血斧門想擴大藥園,缺少人手,星辰門就派出了李默在內的二十個低階弟子。原本說好的,這些弟子要為血斧門服務五年,李默肯定不放心母親,就帶著母親一起來到血斧門。

沒想到竟陰差陽錯幸運地躲過了婆娑門的殺戮。

蕭怒看到他們的時候,簡直是喜出望外。他派出吞砂蟻未能找到他們時,對婆娑門的仇恨險些爆炸。

蕭怒當然交待伍德暗中照顧李默,也算是報答了當初李默母子的恩情。要知道,至今他還穿著那件李默母親為他縫製的衣服。

蕭怒在馭獸谷呆了三天。

足足用掉了一百三十六塊馭獸牌,成功將谷內所有的五級玄獸契約完畢。

這三天時間,伍德和血月每時每刻都在興奮和震驚中渡過。

其後,蕭怒便獨自在馭獸谷內呆了七天。就連伍德和血月也不知他做了些什麼。

蕭怒一共在馭獸谷呆了十天,這一天,他回到宗門,立即被鐵新宇召見。

依舊是那座竹樓。

兩人見面,蕭怒第一句話,就讓鐵新宇驚駭不已。

“門主,三日後,婆娑門將正式對咱們發起進攻。”蕭怒毫無拘束地站在鐵新宇面前,輕聲說道。

“你,你怎麼知道的?”鐵新宇皺著眉頭,訝然問道。他其實是知道蕭怒這段時間都呆在馭獸谷,也知道伍德拿走了很多空白馭獸牌,卻不知蕭怒從何得知婆娑門的情報。

蕭怒鎮定地回答道:“門主,你也知道,論及馭獸之術,我的造詣的確已在你之上,希望你不要介意。我降服了一些低階玄蟲,讓它們蟄伏在婆娑門四處,婆娑門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在逃不出我的掌控。”

鐵新宇愣了愣,他不知道蕭怒是如何控制玄蟲的,又不好意思繼續盤根究底,卻忽然問出一個他十分關心的問題:“那你可知道冠山他現在是什麼情況?”

蕭怒搖搖頭,嘆息道:“哎,門主,你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鐵新宇冷哼一聲,有些不滿地道:“你不是說婆娑門的一切你都瞭如指掌嗎,難道......”

蕭怒道:“門主,如果我實話實說,希望你不要生氣。”

鐵新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你說吧,我絕對不生氣。”

“門主,其實婆娑門預謀很久了,從最開初童曉鷗與少門主交好,就是一個圈套。他們實際上圖謀的,是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伍德的心不斷往下沉,失聲問道。

“馭獸訣!”

“咔擦!”鐵新宇身下的座椅碎裂成萬千粉末,一張臉已經煞白一片。

良久,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你告訴我,那孽障現在是不是死了?”

蕭怒淡然道:“不不,他活得很好,還成為了童不樂的親傳弟子呢。馭獸訣加咱們血斧門的所有情報,被他賣得乾乾淨淨!”

“噗!”

驚怒交加的鐵新宇竟張嘴噴出一大口鮮血,臉色蒼白如紙,龐大的殺意如針,錐刺般落在蕭怒身上。

良久,鐵新宇輕咳一聲,殺意隱去,他雙眸精光四溢,定格在蕭怒的臉上,就像第一次認識這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