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血冥教中負責值守傳送法陣的一個元嬰中期弟子馮覲,正在聚靈陣中打坐修煉,忽聽一名弟子在外疾呼道:“馮師叔,玄星方向有訊息傳來!”

“什麼?你確定沒有看錯?”馮覲大吃一驚,趕緊起身出去察看。

他雖天資不是很高,卻能修行到元嬰中期,很受教主徐賢勇的賞識,不然,率數十名築基弟子看守宗門重地傳送法陣,這可是一個美差,作為負責人的馮覲每月都能不費吹灰之力,就獲得一大筆宗門貢獻,再加上此處還設有單獨的聚靈陣,因為這個差事,馮覲可在教主身上下了足足的本錢。

距離沌圩封絕,已經過去了兩年多,徐教主曾單獨無人時告訴過馮覲,玄星界血斧門唯獨一塊可與他溝通的傳訊玉牌,已經早在兩年前就用掉了,按照鐵新宇的稟報,那邊沒有十到二十年時間,莫說建位面傳送陣,就是位面之橋也難以建成。

因而,看守傳送法陣就真正的成了血冥教最舒服的美差,不但有貢獻拿,還能享用單獨的聚靈陣,無需自己掏一分腰包。

馮覲簡直難以置信,目瞪口呆地盯著傳送陣基座處發出的訊息微光,竟有些失神:“這才過去兩年多,玄星那邊難道就建起了位面之橋?這是在索要傳送座標啊,我的天!怎麼辦?”

馮覲自然清楚,玄星界那邊透過位面之橋向這裡傳遞訊息,每一息都需要消耗大量的元晶,自己每耽擱一息,對那邊而言,都是一個沉重不已的負擔。

對於戈烏山血冥教的傳送座標,馮覲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須臾即可告知那邊,可他並未輕舉妄動,而是在短暫失神後,當即傳音給徐大教主:“教主,玄星那邊血斧門有訊息傳過來了!”

“什麼?我馬上就來!”那邊廂徐教主也是驚訝萬分,七八息過後,一道虹光破空而來,落在馮覲及一干值守弟子身前。

“屬下參見教主!”馮覲與弟子們躬身施禮。

但徐賢勇根本沒有看他們一眼,而是直勾勾地瞪著傳送基座上的微弱光芒,臉色一片陰翳,陰晴不定地不斷變幻著。不知不覺中,一股龐然的壓力自他身上釋放出來,幾十個築基期的弟子如被一重重大山碾壓,呼吸不暢,一個個骨軟筋酥,癱倒在地,驚駭欲絕,馮覲雖未趴下,卻也催動了全部的功力,渾身骨骼一樣咯吱作響,似乎即將崩潰散架。

作為徐大教主的親信,馮覲熟知其行事風格,這個已經在化神巔峰停留了數十年之久的絕世強者,距離登上仙人境只有一步之遙。這麼多年,一直未能獲得讓他打破瓶頸渡劫成就凡仙的‘蛻凡丹’,上界仙宗‘仙選日’會帶來一些仙門仙丹、法寶,但‘蛻凡丹’出現的次數只有三次。

血冥教在三次‘蛻凡丹’的爭奪中,都失敗了。

也不知,這一次的‘仙選日’裡,會不會有‘蛻凡丹’出現,而血冥教的機會又有多大?

馮覲莫名地想到凝翠峰上孤身住著的那個絕世傾城的女子,他不免猜測,或許徐大教主將此女帶回宗門立為聖女,實際上就是在為‘仙選日’奪得‘蛻凡丹’做準備。

一般,修為早已經達到返璞歸真層面的教主,絕不會輕易出現此刻這種失控的情況。

看得出來,教主的心亂了。

“到底那邊傳來了什麼樣的訊息,會讓教主心亂如斯,連魂力紊亂都不自知?”

馮覲一邊拼命抵抗,卻不敢出聲驚擾正在沉思中的教主,至於身邊那群低階弟子的死活,他才懶得關心呢,哪怕其中還有幾個金丹弟子。

驀地,徐賢勇氣機一收,可憐,馮覲身周竟有七八個低階弟子禁受不住巨大的反差,身體轟然炸裂,旋即被籠罩戈烏山的大陣吞噬一般消弭得乾乾淨淨。

馮覲驚懼中,就見教主單手打出一個個絢麗印結,身上魂力如風雷般呼嘯湧動著,將印結打入傳送法陣基座,須臾風平浪靜。

做完這些的徐賢勇忽然面現潮紅,馮覲見狀,忙諂媚地躬身上前問道:“教主,您這是?”

徐賢勇卻深深地看了馮覲一眼,抬手丟給他一塊令牌,沉聲吩咐道:“馮覲,給你三個月時間,建起一座接引傳送法陣,有沒有問題?”

馮覲眼珠一轉,緊握著令牌,弱弱地問了一句:“那材料......”

徐賢勇不滿地冷哼了一聲,頓足間,便化虹而去,半響,馮覲神魂一陣,卻是徐大教主的傳音傳來:“笨蛋,本座不是給了你令牌麼?記住,嚴格按令牌中銘刻的座標建造接引法陣,務必在三個月內建成,如有錯漏,本座將你煉成元晶!”

馮覲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但旋即一顆心就全部被狂喜佔據。

如果看守傳送陣是美差的話,那修建接引傳送法陣,就是名副其實的肥差了,百年難遇的肥差啊,何況,他還有教主的令牌在手,這可是一個大肆斂財的好機會啊。

狠狠親了一口令牌,馮覲也不安撫那群驚魂未定的弟子,徑直一陣風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