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自己把這兩幫所謂的強者消滅之後,尋個機會得跟十三爺好好聊聊了。

聽著荒原上空不斷迴盪著沌圩風暴散逸出來的狂亂氣息,蕭怒默默調息,儘量把自己的精氣神調整到最佳,以應對天明之後的那場大戰。

夜裡,蕭怒無數次感知到,鐵新宇等人不時地對自己投來窺視的眼神,卻裝作一無所覺,他知道這些傢伙在擔心什麼。

如果,蕭怒不曾像他們展露自己同時御使上百五級玄獸這一驚世駭俗的手段,借五十個膽子給這些傢伙,也不敢踏出血斧門半步,更別說聚集在風暴荒原,與婆娑門公開一戰了。

他知道,這些人對自己可能只有一半的信心,每個人都心懷鬼胎,這些自私自利的冷血之徒,蕭怒完全將他們看得通透。

這些傢伙,恨不能將全天下的築基強者都變成元晶才好。

恨不能將全天下的低階玄修、仙奴,都派到風暴口,日夜不停地採星煉製元晶,為了自己有朝一日能重返蠻荒天,進入大宗門的視野,他們根本不會把其他東西放在心上。

這便是修行世界的殘酷現狀。

正是基於此,蕭怒才毅然加快了自己的行動,因為他有些為身在血冥教的蘇煙擔心,他擔心自己日夜思念的蘇煙姐姐在失去了過往記憶後,是不是也會變得跟這些人一樣冷血殘忍自私。

修行世界,沒有任何公平可言。

沒有誰的命比誰的金貴,也沒有誰能輕易決定別人的生死、命運,這是蕭怒一直堅定篤信的。

可現實卻無時無刻不在衝擊著他的心防。

這一夜,蕭怒罕見地想到了闐小洛,想到了唐布衣,想到了小公主,想到了覓然,想到了許多許多人。

他忽然想明白了,曾經的,都已經過去了。人,不能總是往回看,而是應該把眼光堅定地看向前方。

他如今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儘量保住自己的性命,讓自己不斷變得強大,那麼,自己或許還有與他們重見重聚的一天。

天微微亮時,蕭怒緊閉的眼瞼輕輕顫動了幾下,因為,他感知到風暴荒原上空的氣流似乎忽然間凝固了,好像有一張厚實的天幕,遮住了這方天地,令得自己的感知無法再自由的延伸,頓時意識到,戰鬥已經開始了。

睜眼,蕭怒就看到高懸在荒原上空天幕上的那個紅色的倒懸葫蘆,瞳孔一縮,心知婆娑門竟然一上來就以法寶吞天葫蘆封鎖住這方天地,顯然全無留手打算,便在這時,就聽鐵新宇如雷般的爆喝道:“大家打起精神,來了!”

蕭怒舌綻春雷,厲喝道:“按計劃行動!你們全力應付那個葫蘆,其他的交給我!”

鐵新宇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飛快了掃了依舊淡然端坐的蕭怒一眼,旋即緊盯著吞天葫蘆,咬牙切齒地下令道:“諸位,請助我施展‘擎天術’,成敗在此一舉,大家萬勿有所保留!”

話音剛落,鐵新宇雙手開始在胸口不斷打著怪異的法術印結,嘴唇翕動不已,已在誦唸七級法術‘擎天術’的口訣!

同時間,二龍出水殺陣中的其餘五十五個血斧門強者,都齊齊合掌遙遙對著鐵新宇的身體,一道道屬性各異的玄力,如霓虹一般隔空匯入鐵新宇身體,冰雪般消融進鐵新宇如晶石般璀璨的奇經八脈中,於是,綴在奇經八脈上的三百六十顆玄星,就像滿天星斗一般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華,光華不斷融入其雙掌間締結的印結裡。

蕭怒雖未睜眼,卻一直留意著每一個人的動作,這可是一次難得的偷師學習的機會,蕭怒怎會放過?

之所以,鐵新宇需要五十五個築基巔峰、後期強者幫助,才能越級施展出那個足以跟吞天葫蘆抗衡的七級法術,最主要還是因為鐵新宇力有不逮,金丹強者,才能施展七九級法術。

就在這時,蕭怒的感知視界裡,婆娑門的大隊人馬終於殺氣騰騰地出現在荒原邊緣,一百里,九十里,八十里......

飛速接近!

而荒原這邊,吞天葫蘆形成的天羅地網正在一點點將這方天地的天地之元壓制得不斷收縮,幾乎與沌圩風暴漩渦一般,一點點朝風暴荒原碾壓而下,偏偏,汗流滿面的鐵新宇及面色蒼白的眾人,尚未完成‘擎天術’!

蕭怒心中默數著婆娑門眾人的距離:“七十里,六十里,五十里,四十里,嗯,再近一點,絕不能讓任何一人有機會逃走!再近點......”

當蕭怒默數到二十里時,心念一動,整個風暴荒原,忽然間爆發出數百道凌厲狂暴的駭人玄獸氣息,將雖然一直在小心戒備,卻一樣被嚇得魂不附體的婆娑門百餘築基巔峰強者團團圍住!

同一時間,留守婆娑湖的所有婆娑門築基期強者,均遭到突如其來的襲殺。

數百里外,幾名留守婆娑門的築基修士以及忠心門主、長老的一干築基初期、中期玄修,均遭到離奇的兇猛襲殺。

在兩大宗門腹地展開襲殺行動的,正是蕭怒早就御使出去的一部分吞砂蟻。

好戲正式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