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怒發現燕十三的現狀有些奇怪,站在靈魂樹前,他竟有些失神恍惚。

照燕十三的說辭,他法力耗盡,在蕭怒收取了洞天雛形時,幾乎是以洞天之靈的狀態存活了下來,若不是蕭怒渡以神性,他根本無法再次顯化出本體。

“原來威風不可一世的十三爺,本體是一隻兔子,但從他的隻言片語中不難聽出,他在風月天還是個很牛逼的人物,十重境界的凡仙,只差一步進階人仙境,其家族在風月天也肯定顯赫非常。妖族,這可是一個全新的名詞,世界之大,當真是無奇不有呢。”

燕十三依舊呈蜷縮成團的兔子狀,被靈魂樹溢位的濃郁汁液浸泡著,像一個母體胎盤中中未出生的嬰孩。

蕭怒敏感地注意到,每時每刻,靈魂樹分泌出的汁液,都在浸潤著燕十三的身體,而它顯然在汲取養分,盡力修復自己的身體。

對燕十三,蕭怒是極其感恩的。

儘管蕭怒感知到,燕十三一日消耗的靈魂樹淬鍊出的元能,差不多佔到三成左右,若是這三成全部作用於靈犀山,給這方神宮世界帶來的好處無疑是相當巨大的。

但他並不感覺可惜。

有恩不報枉為人。這是蕭怒的做人信條。

若能助燕十三恢復修為實力,就算讓他耗盡所有他也無悔無怨。

數月前,他御使吞砂蟻們大肆掠奪了婆娑門的資源及數千噸精礦,現在放眼看去,石屋內空空如也,竟是全被靈魂樹和星燈一掃而空,吞噬得乾乾淨淨。

唯獨剩下了兩箱元晶沒動,這兩箱元晶是蕭怒特意留下來的,而他分明感到神宮世界對元晶的渴求遠超其他物品。

見燕十三的情況,自己根本不能去輕易打擾,蕭怒就想自己想辦法應付三日後的危局,不過,神宮世界畢竟與外界有著一定的時間差,他便動了仔細看看元晶的念頭。

來到石屋前,蕭怒掃視了一番靈犀山,竟意外發現,靈犀山頂的三棵銷魂樹,樹冠竟然如三朵巨大的花冠,湊到了一起,中間竟拱衛著一物噬靈蟲蟲巢!

這番情形竟與之前銷魂樹上結著狼牙蜂巢一般無二。

蕭怒本想近前看個仔細,卻發現冥冥中有股力量,將自己排斥著,不容自己靠近,似乎銷魂樹竟在和蟲巢交融一般,而他能隱約看到唯獨剩下的那一隻噬靈蟲母蟲就在蟲巢中沉睡著,一如燕十三那樣,成胎息狀,也被奇異的元能液體浸泡著。

蕭怒很是好奇,噬靈蟲乃仙蟲,出自風月天,當然有著無數奇異之處,遠超玄星界任何玄蟲,也不知翌日蟲巢和銷魂樹完成了融合,會令這頭剩下的母蟲發生怎樣的變化。

由於蕭怒並未契約這頭母蟲,曾令三棵銷魂樹將蟲巢與母蟲一併控制住,他當然想再獲得臂助,希望這頭母蟲能變得異常強大,屆時再契約下來,能給自己意想不到的驚喜。

目光繼續在靈犀山上逡巡,蕭怒感知到每一頭留守的吞砂蟻和搬山蟲的活動狀態,以及它們細微的意識波動,感知到它們似乎非常渴望把棲息之所從石屋搬到那個蟲巢內,似乎對它們而言,那個奇異的尚未完成的蟲巢是一個理想的天堂聖地,極其適合它們棲息。

蕭怒知道,這個奇異的蟲巢,一定蘊含著空間法則,可是無法接近,便不能窺到其中的奧秘,好在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慢慢琢磨。

他明白,自己在漫長的修行路上,僅僅起步而已,現在連築基的大門都未能邁入,恐怕就算接近了蟲巢,也捉摸不到高深莫測的空間規則的真奧。

掃蕩了婆娑門和無數的礦脈,蕭怒能清晰感覺出神宮世界正在油然而生一種勃勃的生機,產生了無數浩然的元氣,無時無刻不在滋潤著自己的神魂和肉身。

蕭怒其實想要攫空蒐羅盡玄星界的有用資源,當真能夠辦到,日行千里的蟻軍就能輕鬆辦到,他也知道,那樣一來的話,整個玄星界等於荒疏枯萎掉,自己的神宮世界卻能得到進一步壯大增益。

他不能這麼做。

畢竟,在玄星界還有著許多凡俗的小村落,這段時間,蕭怒透過散佈在四面八方的吞砂蟻,觀察到了他們的生存狀態。雖說這些人未能覺醒玄根,卻還需要這方世界繁衍生息下去,自己要是隻顧自己,毀掉了這個世界,那自己與婆娑門那些人有何區別?

所以,蕭怒下定決心好好利用這一次兩宗決戰的機會,一舉為玄星界那些凡俗之人消除最後的隱患。

只要沒了玄修,這個世界就還能存在下去,自己也算盡了一份心力,不枉來這方世界走了一遭。

他記得燕十三曾經說過,沌圩這面,僅剩下這個玄星界有著鮮活的生靈存在,也就是說,這是沌圩這面最後的一個生靈位面,自己一定要將其保護下來,決不讓那些玄修將其破壞甚至毀滅。

收回目光,蕭怒梳理好複雜的心緒,隨手一拋,三百零五塊馭獸牌便有異彩炫光一閃而逝,同一時間,三百零五頭窮形盡相的五級玄獸,便如雨點一般灑落到靈犀山各處!

蕭怒感知到,冥冥中,自己的神契印結已經徹底融入這些玄獸的魂魄與肉身,無法分割,而且,在它們進入這方世界後,靈魂樹和星燈就自動分出一股股精純無比的天地元能,渡入到靈犀山中,這些玄獸如飢似渴貪婪地吸收著,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著某種蛻變,或者說,它們正在發生異變性的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