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怒對那團足以將他和血月轟殺成渣的火球視若無睹,好整以暇地開出條件,以一種淡定得讓葉茵茵幾乎崩潰卻又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三門五級法術,你可以換成兩門四級法術給我們。中品玄石五十塊,這個沒有商量的餘地。法器,聽說目前玄星界最強的法器是八級法器,想必我和血月實力低微,也沒能力煉化,這樣吧,麻煩仙師大人,給我倆換成兩件二級法器。”

說到這兒,蕭怒故意頓了一頓,血月實際上畏懼得不行,眼睛一直死死瞪著葉茵茵手上的火球,見其上飽含幽冥火威能的火苗吞吐閃爍,生怕葉茵茵一個控制不住,就將其扔過來,他可不認為,自己和蕭怒能在這個火球下倖存下來,但見蕭怒再次讓囂張至極一口一個‘蠢貨’‘賤奴’,叫得無比歡實的葉茵茵氣得臉色鐵青,卻又發不出火來,心裡就像大熱天飲下一盆冰水,別提有多麼爽快了。

蕭怒卻看也不看那團火球,語氣充滿戲謔調侃意味,悠然繼續道:“哦對了,差點忘了提醒仙師大人一聲,別忘了給我倆拿煉化法器的功法過來,法器可是高檔貨,咱倆也是第一次有機會接觸到。”

見葉茵茵氣得說不出話,蕭怒接著說道:“至於貢獻嘛,想必仙師也不甚稀罕,三萬貢獻,我和血月一人一萬,您看這樣分配合適嗎?”

葉茵茵心裡那個氣啊,心道:“你這該死的賤奴,哪來這麼大的膽子,敢公然要挾我,分明是趁機敲詐我!不行,要是一怒之下兩人轟殺,真要是藥園再出岔子,我豈不是要原形畢露?好不容易獲得如此良機,黎長老也親口允諾,讓我一年後升為拓荒隊長,我可不能在關鍵時候,掉鏈子。怎麼辦?被這兩個賤奴要挾,傳出去,我將成為玄星界最大的笑話!”

一念及此,葉茵茵冷哼一聲,手中火球徑直從身後的閣樓窗戶飛了出去,將後園一座假山與水池轟得七零八落。

同時間,她眼中的殺意猶如實質,冷冷逼視著蕭怒,竟然催動了九轉噬心丹之毒!

剎那間,血月和蕭怒,同時冷哼一聲,佝僂下腰板,痛得說不出話來。

“賤奴,別以為藥災之事,你們就能翻出本仙師的手掌心。今天,不讓你們嚐嚐苦頭,你們不知道本仙師的厲害!跟本仙師作對,就是這等下場!”

不斷催動九轉噬心丹,這一次,葉茵茵催動得比前幾次更加兇猛,以至於蕭怒和血月七竅滲出黑血,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卻終於是痛得趴到地上,可是,讓葉茵茵意外的是,血月和蕭怒一樣,都是一隻手死死捂住胸口,一隻手成爪,死死撐在地面上,不讓自己的身體完全匍匐在地,似乎絕不肯向她屈服,向她低頭!

至始至終,兩人沒有發出一丁點痛苦的呻吟,似乎,寧肯痛得將滿口牙齒咬碎,也不會叫出一聲來!

“我的天,我就不信,你們兩個賤奴身體是鐵打的!我就不相信,這世上還有仙奴,可以承受得住七成以上的九轉噬心丹發作程度!不讓你們徹底屈服,我葉茵茵豈不是永遠都將被你們反過來要挾?那怎麼行!”

葉茵茵也咬著牙,赫然將毒性催發到七成以上的程度,只以為,蕭怒兩人承受不住,肯定會出聲求饒,那時,她失去的威嚴將重新變得穩固如山。

可惜,現實再次狠狠地抽了葉茵茵兩巴掌。

血月和蕭怒,撐在地面的那隻手,顫抖個不停,卻始終撐著他們的身體沒有徹底崩潰,而且,他倆都倔強地昂著頭,雖然痛苦讓他倆的面孔變得猙獰可怕,雖然他們的七竅都在不斷滲出黑血,滴落在地上驚心動魄的一大灘,可是,黑血滲滿的他們的雙眼,並無半分屈服求饒的神色。

有的,只是視死如歸的堅毅。

葉茵茵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用重錘敲擊了幾下,竟然被蕭怒和血月的表現震驚得連退了好幾步。

她看得出,這種程度的毒性,已經到了兩人所能承受的極限,再催發下去,兩人勢必會暴斃當場,那可就不妙得緊了!

“哼!愚蠢的賤奴,還真是又臭又硬的賤骨頭!也罷,本仙師大人大量,這番就暫時饒了你們。”

葉茵茵停止催動毒性,惡狠狠地撂下一句場面話。

如釋重負的蕭怒和血月,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就像溺水之後,剛爬上岸來。

好半天,兩人的氣息才均勻了一些,掙扎著重新站了起來。

一瞬間,葉茵茵發現,自己對這兩個仙奴似乎非常陌生,他們的一系列表現,都讓她深深的意外,骨子裡,竟讓她感到一陣深深的後怕。

“咳咳。既然你先破壞咱們之間的約定,那好,現在條件變了。咱們要立即解除奴籍,聽好了,我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超過三百個呼吸,你就拿著我們的屍體去面對六大宗門強者的怒火吧!”

蕭怒面色蒼白,也不抹去嘴邊的血跡,慘然笑著,輕咳了一聲,一邊說著,一邊拉了一下血月,竟與他自顧自走到一旁的座椅上,一屁股坐了下來。

“嘭!”

葉茵茵手邊的茶几,在一聲巨響中,碎成齏粉,她粉面上全是怒火,雙眸更是裝滿殘忍與惡毒,可惜,蕭怒和血月對她的憤怒視若不見。

驚怒中,葉茵茵終於發現,這一次,自己當真是失算了,這兩個仙奴,跟她見過的所有仙奴都不同。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視死如歸。

碰到這樣倔強的仙奴,在目前這種情勢下,她除了滿足他們的要求,似乎已經別無選擇。

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葉茵茵屈指連彈,先制住蕭怒和血月,再一次往他倆口中彈入了一粒玄丹。

玄丹化開,像一條溫熱的絲線,徑直遊動到他們的心臟之外,毒蛇一般纏繞在上面,兩人均感到一股莫大的死亡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