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魁騰地站起身來,猴急地問道:“糧食在哪?我要先看到糧食。”

那斗篷修士心中的殺意蒸騰不休,表現卻波瀾不驚,淡然道:“稍等,不如咱們順便把下一單生意一塊談了,再去糧庫看糧如何?”

這下,鳶魁回頭看了眼蕭怒,蕭怒擺擺手,捏著嗓子道:“那快點。”

斗篷修士暗中捏動了一下腰間的某個傳訊道具,片刻之後,一個矮小的魔族罵罵咧咧地衝了過來。邊走邊罵道:“特麼的,居然敢躲著本王,真當老子的脾氣很好對付?”

也不知道是在罵誰,頃刻間,此人就進的屋來,大聲嚷道:“什麼事傳訊老子?”

一進門,這人的一身殺意就四處亂放,相當霸道,毫不收斂。那帶路的鑑定師早已經識趣的溜走了。

反倒是那斗篷修士不露痕跡地上前將其擋住,然後蕭怒竟察覺到這兩人在用魂識暗中傳音,心中吃驚不小。

要知道,剛入四海閣時,聽過鳶魁的介紹和蕭怒自身的觀察,他發現四海閣結界相當強大,根本不是他目前的陣列術所能破解的。

這個結界之內,但凡有人動用魂識,視使用魂力的強弱,觸動結界的殺陣威能不盡相同,總之,按照蕭怒的推算,這個結界的殺陣怕是連王者也能抹殺。

何況,據說坐鎮四海閣的絕世強者,也就是那位春大師,可是貨真價實的九劫強者,能跟祭殿大祭師分庭抗禮的強大存在,豈是尋常角色?

這個斗篷修士,明明是來自元蒙的修士,他何以敢肆無忌憚的在這裡動用魂識?

他介紹過來購買兵器、盔甲的魔族,又何以跟他認識,並且一樣在四海閣中行事肆無忌憚?

難道這兩者都得到了那位春大師的例外允可?不可能,蕭怒斷然推翻了自己這個想法。

難道,他們掌握了動用魂識,卻又不觸動結界的秘法?想到這,蕭怒眼睛一亮,他頓時覺得,那個春大師大有問題。

不過,他還是強行控制著自己,沒有施展匿形術控制著魂識進行試探,此行並非他一人,稍有不慎,鳶魁等人怕是都難脫身。

殺意漸漸從那個矮小的魔族身上消隱下去,似乎他跟斗篷修士的傳音交流十分順暢,但一向心思縝密的鳶魁卻敏感地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不露痕跡地蘸著茶水在桌上寫了三個字。

黑吃黑。

蕭怒不動聲色地將水跡抹去,微微頷首,其實他早已經想到這一層了。

以這個人類修士為例,其本身來自元蒙,他所屬的勢力卻一直在暗中與西丁王庭進行各種骯髒的交易,甚至包括洩露軍情,秘密設計人類強者,將其拱手送給西丁王拿去向饕神獻祭。

這等行徑,是最讓蕭怒憤慨和不恥的,是以他才發誓要將這個勢力在魔界的根子盡數拔起。

片刻之後,斗篷修士和魔族強者便重新分開,走過來坐下,就聽那魔族老者笑道:“咦,不想今日還能與高原族的朋友打交道,幸會幸會啊!”

蕭怒淡然拱手道:“幸會。是你想買兵器、戰甲、魔器嗎?”

來的魔族強者,正是西丁王,只是蕭怒和鳶魁並不認識而已。

西丁王笑道:“不錯,聽我這位朋友說,閣下這有一批品質不錯的兵器、戰甲,甚至還有不少魔器,本......老夫特來看看。”

蕭怒做出一副極不耐煩的樣子,目光毫不忌憚地從西丁的頭上看到腳下,似乎相當看不起西丁王,十分不屑地道:“看貨倒不是不可以,冒昧問一句,閣下身上帶了多少魔晶?低於十億八億魔晶的交易,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西丁王和斗篷修士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如果不是因為準備不夠充分,他倆恐怕早就衝上前來,一巴掌將蕭怒拍成一灘肉泥了。

尤其是西丁王,縱橫西部魔域幾千年,何曾遭受過別人這般的蔑視和輕慢?

若不是斗篷修士暗中傳音,西丁王早就暴怒出手了,本來過來之前,他就窩了一肚子火。

他一到四海閣,就首先去找春大師,誰知卻吃了個不大不小的閉門羹,羞怒不已。

要知道,他這次若非受傷太過出乎意料,他原本打算大戰之後,再去獻祭饕神,那樣他的渡劫把握性更高。情勢所迫,他現在不得不將獻祭提前,卻根本沒能湊夠祭品,所以才打算向春大師暫借一些珍稀之物。

他知道整個坊市,除了大祭師,就只有春大師手上掌握著大量的珍稀人類世界之物了。而他跟大祭師根本沒有什麼交情,所以只好來找春大師。

在他想來,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春大師都會幫自己這一把。畢竟,大家算是友好同盟,多年來,交易頻繁,合作愉快,互利共贏,再說,他們還一直有求於自己,說什麼也該答應自己的請求才對。

可他並未見到春大師,接待他的是幾個剛從元蒙世界過來的人類修士,哪敢替春大師做主?

所以,西丁王才感到十分惱怒,心情很不好。偏生給他傳音這個人類修士是他的舊識,提及狸塰丹藥鋪有個高原魔族手上有大量高等兵器、戰甲,甚至還有魔器,他才急衝衝趕過來。

此刻聽到蕭怒桀驁的質疑,西丁王好歹控制住了心中的殺意,勉強幹笑道:“等閒之物,也入不了我的眼。只要貨好,錢不是問題。”

“那就好。我做交易,最喜歡錢貨兩訖,乾脆利落。既然如此,就先給你看看貨吧,當然,這只是樣品。”

蕭怒說著,取出一件兵器、一套戰甲和一件魔器,擺到身前桌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