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駕馭星器剛飛到煉星閣上空,就突然停了下來,他眉頭緊鎖,卻不清楚下面到底發生了何事。

原來,此時的煉星閣已被黑壓壓的城衛軍圍得水洩不通。

煉星閣門前,被一大群全副武裝的城衛軍簇擁著的錢淺語,也是一身戎裝,銀甲銀盔,英姿颯爽。

滿臉賠笑的顧三鐸深深的彎著腰,正在向錢淺語解釋著什麼,就聽錢淺語不耐煩地道:“你給我讓開。要麼,你現在就趕緊給我把你的主子叫出來。我給你十息的時間,十!”

顧三鐸從未想到,城中盛傳錢家出了了不得的奇女子,儼然成為了錢家的執掌人物,全權處理東區事務,此女子還是屈家大少的未婚妻,這個女子現在就威風八面殺氣騰騰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顧三鐸怎麼也不敢相信,以尹家的地位和強大的影響力,莫說強佔一家煉星閣,就是強佔了大半個清溪城,也沒有誰敢跳出來說一字半句尹家的不是,但顯然這位東區新執掌是個最意外的例外。

見這次城衛軍擺出如此大的陣仗,錢淺語又咄咄逼人,顧三鐸只好飛跑進去稟報,才跑到儲藏室門口,就聽到裡邊傳來尹大師難以抑制的吃驚之聲:“神丹!天啊!”

顧三鐸腦袋嗡的一下,此時他恨不得三個月前就把自己的嘴縫起來,便不會招惹到蕭怒,但現在後悔已然太晚。

呆滯了一息,他方想到外面的錢淺語正在倒數計時,頓時不顧一切的高聲喊道:“尹大師,不好了,城衛軍把咱們煉星閣給包圍了!”

尹雯兒全副心神都被那個三煉丹瓶裡的那粒神丹深深地吸引,對顧三鐸焦急萬分的呼喊置若罔聞,倒是正滿腔怒火無處發洩的尹度禪一步就邁到顧三鐸面前,惡狠狠的問道:“你說什麼?”

顧三鐸打了一個寒顫,慌忙道:“是城衛軍,要大師十息之內必需出去交涉......”

“十息?哈哈哈哈,這真是老夫數十年來聽到的最有趣的笑話。走,老夫隨你去瞧瞧,什麼城衛軍這麼牛掰!”尹度禪狂笑起來。

兩人走出煉星閣大門的時候,正好聽到錢淺語數到“十”,卻看到數百名城衛軍彎弓搭箭,齊刷刷的對準了煉星閣。

弓是最普通的誅魔弓,箭卻是專門對付修士的破甲箭。

四下裡靜寂得可怕,針尖掉地也清晰可聞一般,唯有漫天殺氣凝聚於此,分外可怖。

尹度禪面沉如水,雖說他在洛蘭城很少露面,但他的脾氣其實比尹度歡更加狂暴,骨子裡也更加驕橫一些。

他記得雯兒拿下煉星閣後,曾派人知會過城衛軍,卻不敢相信在這種情況下,城衛軍還敢明目張膽大張旗鼓的跑到煉星閣來鬧,這是存心要他好看,存心掃他的面子,這是赤果果的向他尹家權威挑戰的節奏。

這口氣,試問尹度禪如何忍得下去?

再說,他此刻耳邊還回蕩著“爾等狗膽包天”這句震懾得他靈魂不得安生的話,滿肚子火氣正愁無處發洩呢,而城衛軍彎弓搭箭、錢淺語倒計時數到的那一聲悠長的“十”,將他心中的怒火包一下子引爆。

盛怒中,目光如刀森然從一干城衛軍臉上掃過,尹度禪滿臉譏誚和不屑表情,直接抬手指著錢淺語,大聲怒喝道:“哪來的土雞瓦狗,在尹某面前還敢如此囂張?老夫就站在這裡,你們有什麼招儘管使出來,動得了老夫一根汗毛,老夫承認你們厲害!”

錢淺語一個人幾乎承受了絕大部分一名暴怒的封號星王的威壓,卻毫無懼色,等尹度禪帶著睥睨天下的霸道氣勢大吼著讓城衛軍儘管動手,錢淺語

卻笑了。

錢淺語笑容一放即收,突然朗聲道:“近日,清溪城正值多事之秋,滿城高掛的感魔燈就是明證。城衛軍收到密報,本城合法商家煉星閣,突然遭到不明身份的歹人襲擊,大掌櫃下落不明。我懷疑這些歹人跟風煙堡魔族餘孽有關,現此人竟公然抗法,罪不容赦,城衛軍聽令!”

“在!”

數百城衛軍齊聲爆吼,聲震九天,氣勢凜然。

尹度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什麼風煙堡魔族餘孽,什麼歹人,跟他有毛的關係,聽城衛軍整齊報數,也並未影響到他半點情緒。

“放箭!”

就在尹度禪不為所動,篤定的一位清溪城城衛軍絕不敢衝他下手之際,他耳邊就聽到錢淺語冷漠的高喊出“放箭”二字,頓時呆滯了。

“嘣嘣嘣!”

“嗖嗖嗖!”

四下裡盡是弓弦震動和箭矢呼嘯破空之聲,攝人心魄,漫天箭雨如黑色蚊蠅潮水般湧向尹度禪一人。

誰也沒有察覺,一直站在尹度禪身後的顧三鐸,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尹度禪頗為震怒,區區數百支破甲箭在他這位封號星王面前算的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