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我方才真的只是腿腳受不住稍稍坐了一下,並沒有……”蔣氏大急,她今天是有求於邵宛如的,眼下的局面弄成這副樣子,只會雪上加霜。

“蔣夫人,不管你說的如何,相信長了眼睛的都不會相信你說的話的。”元安郡主的目光掃過那張碩大的茶几,以及上面放置的精緻的糕點,唇角無聲的扯了扯,冷冷的目光落在蔣氏的臉上。

“元安郡主,我真的沒有,如果你不信……”蔣氏慌的轉了轉身子,似乎想從其他人的身上找到支援,跟來的夫人們陸續之間都已經上過香了,但這會也沒人對她表示同情,既便是以前關係很好的,這時候也離她遠遠的,一副遇上她就會倒大黴的樣子。

居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她說一句話。

蔣氏又氣又惱,忽然目光落在香案後面的帷幕裡,那裡有一個刑部的人,他一定能看到自己方才的舉止的。

“郡主,我可以找人證明我沒有欺辱宸王妃!”話衝口而出,待得說完才後悔不已,那邊的是可以出現的嗎?

邵宛如面對著的是供桌,她的長睫捲翹而且纖長,稍稍的抬了抬,從外面看依然是閉著眼的,但她卻可以從眼眸底看到供桌後面的帷幕動了動,眸底一片的深幽起來,長睫撲閃了一下,又緩緩的閉了起來。

“噢,是什麼人?還請蔣夫人讓她出來說明一下!若是興國侯府的下人,那還是算了,誰不知道蔣夫人掌興國侯府十多年。”元安郡主看了蔣氏一眼,頗有幾分意外的道,這個時候居然還有證人?

“我……”蔣氏無言以對,刑部的人在供桌後面的帷幕中這事是能說的嗎?而且還是一個男人。

“參見郡主!”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打斷了蔣氏的糾結,是趙熙然來了。

趙熙然未嫁之前也是京中有數的貴女,而且行事大度,也沒有邵顏茹那

麼多的小心思,和元安郡主也算是閨中密友,但這個時候元安郡主卻不是很願意見到趙熙然,她今天來的目地就是偏幫邵宛如的,和趙熙然必然是會站到對應面的。

“熙然客氣了!”

“郡主來了怎麼不通知我一聲,我好早早的陪著您。”趙熙然柔聲道,一邊吩咐自己帶來的人,“請夫人下去休息,大夫讓夫人要多躺著,否則這傷可就會留下後遺症的!”

話說的很含蓄,但這話裡的意思,還有比佛香還濃郁的藥味,足以證明她說的話是真的。

邵宛如的眼眸微微動了動,卻沒睜眼,比起蔣氏方才所有的動作和話,趙熙然顯然厲害多了,就這麼幾句話,已經證明了蔣氏身上的傷,和蔣氏特意過來的心思,誰還會拖著傷過來欺壓人,更何況這傷稍稍不甚,就會留下後遺的。

比起蔣氏,趙熙然更冷靜,更會應勢導勢,也更難對付。

蔣氏這時候也清醒過來,當下點點頭,靠在過來扶著她的丫環的身上,愧疚的看了一眼邵宛如,拍了拍丫環的手,示意她扶著她上前,來到邵宛如的身邊,困難的彎了彎腰,“宸王妃,我先回去休息一會,待得稍稍好一些,就立時過來陪你念經。”

邵宛如不言不語。

蔣氏說完站了起來,這麼一味強撐著,她臉色越發的蒼白起來,身子搖搖欲墜,都還是撐著,額頭上甚至還冒出了一顆顆小的汗珠,和著她的神情,以及藥味,誰都能感應到她是強撐著的。

既然她真的是強撐著過來的,那應當就真的不是大家這前看到的那副囂張跋扈的樣子,是之前大家看錯了,還是宸王府的這個丫環使壞了?

宸王妃眼下不能說話,但這個丫環可是說了話的,有人忍不住轉向站在邵宛如一邊的玉潔。

方才好好的局面,居然被趙熙然幾句話打亂了。

玉潔早已得了邵宛如的暗示,在邵宛如的身邊拿了幾支香,這是宸王府的祭品,和興國侯府自己準備的不同,方才取進來之後,就放置在邵宛如的身後的。

“蔣夫人,奴婢是一個丫環,說的話沒人相信,只是今天這裡的怪事著實的多,方才是一番,眼下又是一番,不知道興國侯府何以解釋!”玉潔不慌不忙的拿著佛香點燃,也插到了供桌面前的香爐中,才緩聲道。

蔣氏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玉潔,不許胡說,五妹妹還在唸往生經,有什麼事情一會再說!”趙熙然上前兩步,柔聲的道。

她的聲音向來柔和,既然有些斥責之意也不明顯。

只不過她以往對著的是夫人、小姐,眼下的不過是一個丫環,這麼和氣細語的對著一個丫環,這個丫環可真是夠囂張的,許多人為她抱起不平來,既便是元安郡主,臉上也露出幾分不悅,邵宛如果然不是一個什麼好的,看看這身邊的丫環,也是個頂個的跋扈,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環罷了,話語里居然敢指責以往的主家。

玉潔忽然上前兩步,疾步進到供桌後面,手一伸拉住一處,用力的往下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