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既然這麼決定了,其他人也不敢多說什麼,邵顏茹被扶走了。

看著一眾人等離開,邵潔兒氣的臉都青了,恨恨的衝著太夫人的背影白了一眼,分明是偏心,依例今天晚上,小輩們都要留下來守夜的,現在卻只留下自己和邵宛如,實在是不甘心。

可再不甘心又如何,邵潔兒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一個庶女,而且還是一個沒訂親的庶女,這親事完全拿捏在興國公夫人的手中,太夫人才不會管自己這種庶女的事情。

想到這一點,邵潔兒就不敢太放肆,心有不甘的瞪了瞪遠去的一眾人等的背影,轉回身重新來到佛殿裡,往一個蒲團上一癱,吩咐身邊的丫環道:“去,幫我找杯水來,我渴了。”

丫環急忙回身去偏殿取來,邵潔兒喝了幾口之後,隨手就把杯子放在一邊,又吩咐道,“晚膳呢?都這會了還沒用晚膳嗎?我都餓死了!”

“奴婢現在去問!”丫環又匆匆離開。

普善師太這時候和兩個徒弟也頌完了經,把手中的一卷經書遞給玉潔,“晚上讓二小姐和五小姐過一段時間就頌一段經文,不需要太多,二、三遍既可!”

這原是規矩,玉潔自然懂,她以前沒少跟著靜心庵主準備這種法事,當下恭敬的接過,點了點頭。

普善師太站起身來,也帶著兩個徒弟離開了。

外面的天色這時候已經暗了下來,不只是夜的黑,還有陰沉的要下雨的感覺,已經入秋了,但這天氣的沉悶程度,倒象是有一陣雷雨蘊含在裡面,陰沉沉的天氣,讓人極是不舒服。

“這什麼鬼天氣,早知道我就不上山了。”玉潔兒坐在蒲團上,斜睨了邵宛如一眼,冷聲抱怨道。

邵宛如沒理會她。

“喂,一會你守著,我睡會覺,時候到了叫我!”見邵宛如沒理她,邵潔兒橫眉冷笑道。

邵宛如彷彿沒聽到她的喝斥似的,開啟玉潔遞過來的經書,拿起一個木魚,一邊頌經一邊敲了起來。

低低的頌經聲音,在佛殿內響起,透著幾分安和。

邵潔兒卻覺得自己被忽視了,走到邵宛如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邵宛如,冷哼道:“唸的什麼破經,不會念就不要念!”

說完還順腳踢了邵宛如面前的木魚一腳,立時把個小木魚給踢翻了。

她雖然在興國公府不得寵,但總比這個外來貨正宗一點吧,對於眼前的邵宛如她是滿臉的不屑。

一個被逼得連府裡都呆不下去的外來貨,能有多少出息,她姨娘可是說了,就算是邵宛如死在外面,府裡也不會有人傷心,最多就是做做樣子,求個死後安榮罷了。

忽然腳下一疼,似乎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邵潔兒疼的叫一聲,“撲騰”一聲跪坐在地上。

“邵宛如,你個下賤有胚子,你拿什麼東西砸我,我……”邵潔兒尖聲叫罵道道,但隨既聲音卡在了喉嚨口,她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邵宛如,整個人僵住了一般一動都不敢動。

脖子邊是敲木魚的木棒,一頭是圓珠,另一個稍稍有些尖,但並不利,只是當這一頭狠利的抵在自己脖子處的時候,邵潔兒不敢去試這頭是尖還是不尖的。

邵潔兒胸口的衣裳被邵宛如拎著,脖子處是她手中的木棒抵著,雖然邵潔兒長的比邵宛如還大一些,邵宛如在她面前看起來還是一個帶著幾分稚氣的模樣,但眼下邵潔兒卻是一動也不敢動。

脖子處梗梗的,有種尖尖的感覺,那雙原應當帶著幾分嫵媚的水眸,陰冷中透著幾分戾氣,那種彷彿嗜血一般的戾氣是邵潔兒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沒有感受過的,她嚇的差點大哭起來。

“五……五妹妹,你……你好好說話……你……你別拿這個……”玉潔兒結結巴巴起來,臉色嚇得慘白。

“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欺負?”邵宛如柔聲道,這種柔和的聲音,若是在往日,必然讓邵潔兒覺得眼前之人好欺負,但眼下這種情況下,邵潔兒早己嚇的丟了魂,一個勁的搖頭,聲音帶著幾分哭腔,“五妹妹,我……我沒有欺負你,我……我陪你守夜,我陪著你守夜!”

說到後來,邵潔兒覺得自己真的要哭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邵宛如會這麼狠戾,二話不說就把自己抵到了牆角上。

她真的只是想鬧鬧脾氣罷了,真的不是想鬧出什麼人命來,而且這還是自己的一條命,看到邵宛如那個狠戾陰冷的目光,她就覺得不是在嚇嚇自己,一個說不好,自己的命可就真交待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