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父親,您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是永-康伯府未來的世子妃,也是興國公太夫人喜歡的人,興國公太夫人說會讓興國公夫人收我為義女的,而且還會把我推薦到瑞安大長公主面前的。”

秦玉如這時候也清醒過來,知道不好,一邊掙扎一邊尖叫起來,毫無世家小姐的體面和端莊。

秦懷永面沉似水,手用力的揮了揮,兩個婆子再沒有猶豫,拉著秦玉如下去了,梅雪慌的向秦懷永行了一禮之後,急追了下去。

屋內安靜了下來。

秦宛如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鞋尖,一動不動,長睫撲閃了兩下,掩去眸色中的一片幽冷。

今天的事情對於秦玉如來說打擊很大,所以才會說出這麼多失控的話,興國公太夫人的那對血玉鐲子彷彿己經給她指引了一條金光大道,多日的圖謀就要得到最好的結果了,這個時候是最容易浮燥的。

秦玉如之前就是處在這麼一個浮燥得意的狀態,但突然之間血玉鐲打碎了,前路一下子變得未知起來,秦玉如如何不慌不亂,不發瘋。

而她方才說的話是極失禮的,放在任何一個世家裡,她的前程就算是毀了,但秦府不同,她是秦懷永唯一的女兒,又是永-康伯府世子訂下的未婚夫,就衝這麼兩點上來說,秦玉如還是可以圖謀的。

秦玉如最後居然清醒過來,那兩句話說的極有深意,秦宛如發現秦懷永的臉上雖然沒有變化,但放置在一邊的右手,用力的握了一下。

能讓興國公太夫人器重,甚至說讓興國公夫人認秦玉如為義女,就這麼一點也足以讓秦玉如身價百倍,至於瑞安大長公主的意思,當然不只是表面上的意思。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長睫撲閃了一下,秦玉如的話,她聽得懂,是因為她現在基本上己肯定自己就是那位興國公府前世子的女兒,但父親秦懷永呢?他似乎也聽懂了,那是不是代表其實他也是知道一點的?

這種感覺很難過,彷彿心口被什麼重重的一擊,很疼,也很傷心!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秦宛如都把秦懷永當成自己的父親,上一世,最後她落得那樣的一個地步,到後來連家也回不來,既便那時,她也是覺得自己的父親是有苦衷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管不了自己也是對的。

自己被左相府趕了出來,名聲又不好,府裡主事的又是狄氏,父親是一個男子,管的是外院,她就算是想幫自己也幫不了。

可實際上,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一隻手緩緩的、堅定的握住了秦宛如的手,纖瘦的手指,很冰冷,但卻是牢牢的握住她,彷彿想給她力量似的,縱然她自己也是那麼纖弱無力。

稍稍抬起頭,正對上水若蘭那張關心的臉,臉色雪白,透著幾分脆弱,那同樣是一個脆弱的女子,看她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拉著自己,眼神關切,嘴唇哆嗦了一下,卻什麼也沒用,只是緊緊的拉著她的手。

心中的冰冷彷彿緩下去了幾分,反手握住水若蘭的手,給自己暖意,也給水若蘭暖意。

“來人,請大夫給老夫人看病!”秦懷永重新回到書案後面坐定,伸手摸了摸手,無力的道。

“我沒……什麼事,懷永,我要跟你說說這……事!”老夫人這時候己經緩了過來,手指微微顫抖的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才覺得重新有了點力氣。

這對血玉鐲是興國公太夫人所賜,總不能就這麼無緣無故的摔了,連個說法也沒。

“是,母親!”秦懷永點了點頭,看向神色同樣蒼白的水若蘭,聲音溫和了下來,“若蘭,你也累了,和宛如現在先下去休息吧,這事我和母親會解決的,你也不用擔心了!”

“好!”水若蘭點了點頭,秦宛如伸手在她邊上扶了她一把,然後跟著她小心翼翼的往外走,水若蘭的情形看起來很不好,整個人臉色蒼白,神情發飄,似乎受了什麼大的打擊一樣。

這樣子可不象是秦玉如能讓她打擊得到的!

強撐著走到院門外,水若蘭己是撐不住了,身子往邊上一倒,若不是秦宛如和瓊花兩個一直注意著,這一下怕是會摔到地上去。

“先去那邊休息,瓊花,去找大夫讓他帶一些滑胎的藥來,玉潔,把我的那套針拿過來!”秦宛如雖然滿頭大汗,但還是冷靜的吩咐道,神色緊張的握緊水若蘭的手,給她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

她的手搭在水若蘭的脈門上,能感應到她虛弱不堪的脈博,很微弱,從來沒有過的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