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渡的手有些用力,陳禾不適地動了動手腕,卻換來魏渡更加用力地把她壓在了洗碗櫃上。

“別動。”魏渡鬆開了陳禾的耳朵。

突然加重的力道,讓消毒櫃發出了不安分的晃動聲,櫃子上面放著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跟保齡球一樣,接二連三地滾落下來。

“魏渡……”陳禾皺了皺眉。

身後灼熱的呼吸,幾乎要快和昏黃色的燈光融為一體,盡數壓在陳禾的身上。

“昨天晚上……”魏渡終於是開了口。

只是似乎後面的話十分難以啟齒,才說了四個字,魏渡又閉緊了嘴,彷彿再一出口,就會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昨晚你發燒了,躺在地上,我幫你買了退燒藥,怎麼了?”陳禾努力讓自己的聲線更為平緩一些。

魏渡的手微微用力。

陳禾咬著牙沒有出聲。

“你弄疼我了,魏渡。”陳禾輕聲道。

輕輕的一句話,讓魏渡如夢初醒。

他像是才從一個可怕的噩夢中被人拽了起來,額頭泛著不正常的冷汗。

陳禾從消毒櫃的反光裡,看見了魏渡錯愕的神情。

似乎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把陳禾壓在了消毒櫃上。

有那麼一瞬間,陳禾在魏渡的眼裡看見了近乎恐懼的神色。

他驚疑不定地盯著自己和陳禾的姿勢,眉梢和嘴角止不住地微微顫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依舊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陳禾察覺到魏渡的不對勁,深吸了一口氣,艱難地把自己的頭扭了過去,對魏渡笑了笑,“可以先鬆開我嗎,這個姿勢,不太方便說話。”

魏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陳禾被自己怪異地壓在消毒櫃上的姿勢,雙手飛快地縮了回來,像是碰到了油鍋一樣,眼裡泛起了不正常的血絲。

陳禾終於是能夠轉過身來,她強壓下心裡的不安,想要去觸碰魏渡,“你怎麼”

魏渡突然避開了陳禾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陳禾的手僵在了半空。

消毒櫃上的東西還在繼續往下滾。

陳禾已經顧不上去撿了,她抬腳跨過地上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追了出去。

魏渡沒有回訓練室,而是徑直下了樓。

他走得很快,人高馬大的,陳禾邁著步子跑到樓下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魏渡的蹤跡。

正巧元旦,街上人來人往。

到處都是一片喜氣洋洋的局面。

陳禾站在樓下,左右看了看,都沒有找到魏渡人,打電話過去也沒有人接,在外面晃了兩圈都沒有見到魏渡,陳禾只好一個人走了回來。

魏渡。

陳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樓的,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把廚房收拾乾淨了。

廚房裡,似乎還有魏渡的氣息。

陳禾將消毒櫃的碗拿了出來,放回了櫃裡,轉過身,腳步不由一頓。

廚房門口,陸守恆正面色複雜地看著她。

“又餓了?”陳禾笑了笑。

“魏渡呢?”陸守恆眯起了眼,沒有理會陳禾粗製濫造轉移話題的藉口。

“不知道啊,剛出去了。沒有回訓練室嗎?”陳禾恰到好處地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陸守恆的視線掃過陳禾被凍得有些發白的臉色,眸色微沉,“沒有。”

“估計去哪裡玩了吧。”陳禾聳了聳肩,朝著陸守恆走了過去,隨即反手關上了門,“沒事,這麼大的人了,又不會丟。”

陸守恆看著陳禾,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