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荔的腿傷復從宮裡致上而下的傳了出來,而且胤與蘇荔一起去過鹹安宮這事也不知道從哪裡默默的傳開,兩個訊息一明一暗的傳播本身就是一種訊息,於是各府的人都來了。連十四也不甘寂寞的帶著老婆來了,帶老婆的好處就是他能進內院。

一進門,老八和八福晉都在坐著,蘇荔穿戴整齊,側坐在炕邊,而老八坐在主位了,老八福晉坐在炕頭那邊的軟椅上,三人正親親熱熱的喝茶說話呢。

蘇荔看到他們忙起身老實的行了禮,讓出了炕邊的側座,“正是忙的時候,怎麼也來了?”

“去跟老爺子談軍事,正好太醫院姜太醫去回話,說您的腿毛病不小,就跟福晉一起來看看,怎麼搞的,好好的怎麼就重了。”

“誰知道,奴婢這不也正煩著呢嗎!這三天兩頭犯,真是活不下去了。”她親自給他們端上茶和點心,在末座坐下。

“倒還是能走路。”完顏氏看看冒出了一句,蘇荔那個堵啊,這是什麼話,自己難不成是裝的?但面上的事卻不能不糊弄過去。

“嗯,只是腫,而且疼。倒是勉強能走動的。”蘇荔笑笑。

十四白了老婆一眼,回頭看看老八,“八哥八嫂倒是到得早,也是來看小嫂子的?”聽說厲害了,送些膏藥來,正說到這兒,小嫂子在尋專治腿傷的大夫,十四弟要出去了,要是見著這般的奇人異士也正好送來給小嫂子看看。”十四在八爺黨的地位現在已經隱隱約約的在取而代之,兩人在言語之中似乎也隱約有些爭鋒的意思了。

“那個道士不是有專長嗎?八哥何不是薦來給小嫂子看看?”

“行了,說得跟奴婢得了不治之症一樣,奴婢可是想活到地老天荒的。”蘇荔呵呵一笑,打斷了兩人的機鋒。“十四爺,才將奴婢還說呢,要不要跟您說說,這次出去打了老虎送幾隻虎骨回來,聽說那個治奴婢這腿腳倒是對症的。”

“虎骨酒宮裡多得是,值什麼?讓額娘賞嫂子幾缸都成啊!”十四白了蘇荔一眼,看上去似乎很瞧不上蘇荔地小家子氣。

“一個婦道人家沒事抿兩口小酒。像什麼樣?奴婢是要點入藥。也不知道外頭地是真是假。這才跟十四爺開地口。十四爺既是這麼不待見。就算了吧!”蘇荔也不跟十四客氣。她問過德妃。宮裡只有上好地虎骨粉。卻沒有大虎骨。但十四家有。十四性子烈。這些傷藥家裡備得是最齊地。不然也不會跟十四說了。

“知道了。回頭就讓人給您送來。幾根骨頭還值得開拿就是了。”老十四擺擺手。說完還四處看看。“孩子們呢?”

“回府了。誰知道爺們今兒會來?不是快過節了嗎。讓孩子回回府給爺和福晉請安。也怕府裡惦記著。回個話兒。道個平安罷了。”蘇荔笑著。本是昨天都見過。可是寶寶說是十五。福晉只怕等著呢。就帶著心肝回去請安。

“這些孩子裡就囑您家地這兩孩子討老爺子地歡喜。前幾日去娘娘那兒還唸叨著想心肝了。說心肝也開始唸書了。小嫂子真是。女孩兒也這麼早開蒙?”完顏氏終於把話題引到心肝身上。蘇荔淡淡地一笑。低頭輕輕地錘錘自己地膝。

“什麼唸書。不過是自己病著。懶得動彈。於是拉著心肝兒陪我罷了。再說。女子唸書也不是為了考狀元。不過是不當睜眼瞎罷了。”

“聽說二爺那兒……”完顏氏還真是不碰南牆不回頭了。而十四裝著低頭喝茶。當沒聽見。老八側專注地看著那幅唐卡。細心研究著。老八福晉倒是最講義氣地。

“什麼二爺。爺二的,心肝是四爺府的格格,別再提那有的沒的,萬一讓孩子聽見?”

“不就是看著孩子不在家才問的嗎?瞞外人都瞞不住,更何況兄弟們了,讓我說啊,小嫂子還是跟四哥商量一下,牒改了,一勞永逸,省得一些人總想挑出事來。”完顏氏還振振有詞。

蘇荔覺得頭好大,他們自然不是來給自己出主意讓自己把心肝永遠的留在身邊,不過是想打聽一下,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地二爺想利用這事什麼罷了。怎麼回話?似乎怎麼說都是錯的,她只好笑笑,“這個爺們的事兒……”她剛說一半,想把責任全推到胤身上去,自己可是女子,裝病總會吧!也不知道是天助自己還是什麼,外頭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順心疾步進來,臉色有些白。

“主子,八爺,十四爺,隔壁走水,離咱們二進院很近,請主子們移駕,等救下來了,再回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