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七、思量(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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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忙叫人扶她,見她擺手。又說了幾句好話,目送她出了院門,才回頭去看二兒媳婦與孫子。
氏帶著素雲回槐院。剛走出幾步便瞧見芳寧一臉焦急地往杏院方向看。婉寧在旁邊的大石頭上坐著。正吩咐小丫頭去打聽喜塔臘氏生了沒有。她們一見氏,忙上來請安。又問二嫂子地情況。
氏淡淡地笑著:“母子平安,一切安好。你們都是未出閣的女孩兒,不好接近產房,快回去吧。”然後便走了。
芳寧與婉寧都鬆了口氣,前者便道:“想必很多人都還沒吃飯呢,我們去廚房叫人弄些熱飯菜來吧。”婉寧卻道:“吳大叔一定吩咐過了,還用我們操這個心嗎?我今天陪你站一天了,很累啊。”芳寧便笑道:“那你先回房去吧。我去看他們備好賞錢沒有,這可是大喜事。”婉寧想了想,點點頭。兩人便分開了。
氏回到槐院,淑寧早已作好準備,先是捧了碗熱雞湯上來,道:“這是剛燉好的,額娘先喝口湯墊墊肚子,熱水都備下了,額娘洗了澡再來吃飯。”
氏點頭,喝了湯,又吃了幾塊鮮嫩鬆軟地雞肉,以及帶了軟筋地豬子肉,覺得身上暖和了起來。她到屋後洗了澡,換了身乾淨的祅兒,回到房間炕上。淑寧早已在炕桌上擺下熱騰騰的飯菜,樣樣都是她愛吃地。
氏吃飽喝足,覺得心裡很受用。淑寧陪著她聊了一會兒天,見她睡眼惺忪,忙道:“額娘累了就早些睡下吧,萬事有我呢。”氏正中下懷,便叫人收拾好東西,睡了。
第二天早上,氏起床後,只覺得神清氣爽,想到女兒昨晚叫自己和水服下地那粒藥丸,不知是哪裡來地,似乎很有效。正思量間,素雲進來侍候她梳洗,過後說道:“姑娘叫人備下了早飯,太太先吃了吧?”
氏依言吃過,正好碰見淑寧從外頭進來,道:“額娘,給二哥二嫂的賀禮已經備下了,您要不要?”
氏去看了,只見自己夫妻二人那份是一個金鎖,一對荷包,裡頭各自封了兩個小元寶,還有四匹綢子和幾大包名貴藥材,心中暗暗點頭。再看淑寧自己那份,卻是一對荷包與一對裝飾作用更大於實際作用地竹花嬰兒鞋;端寧那份是一對玉牌,玉質都很好;賢寧、小劉氏與小寶三人的份,淑寧居然也都備下了。氏甚是欣慰,只是再添了一對銀腳鐲,便叫人捧著,往杏院去了。
她直到臨近中午時才回來,心情很好。那拉氏對她極客氣,看來自己在伯爵府裡地地位更穩當了。回到正房坐下,她叫來二嫫,摒退左右,問起昨天去將軍府的情形。
二嫫回答說:“陪嫁的八個人,四個丫頭除了那個九兒是一個月一兩的,其餘都是一吊錢地例,四個男僕,兩個一吊錢的,兩個五百錢。他們那邊要過來的人還未最終定下,溫夫人說過兩日會給咱們一個準信。只是她說請教了老人家,傢俱什麼的,要婚禮前一天才與嫁妝一起送過來。”
氏皺皺眉:“算了,要是送來地東西有什麼差錯,沒臉的是他們。涼珠的事,他們怎麼說?”
二嫫道:“我問了他家管事,說是沒有收房這回事,只是那涼珠老子娘都在府裡當差,主人家不忍心叫她骨肉分離,所以許她不陪嫁。崇二爺身邊地丫頭上個月嫁了人,如今身邊沒有可靠地人使喚,所以便索性把涼珠調了過去,但沒說什麼屋裡人地話。”
氏冷笑:“別是哄人的吧?到了他屋裡,是不是屋裡人,誰知道呢?”
二嫫道:“我在溫夫人面前,故意問怎麼沒讓涼珠陪嫁,她只說是丫頭年紀大了,又總生病,所以沒讓她跟過來。她一個字也沒提咱們姑娘地事,只是問了句宮裡是不是又派了人來。”
氏皺眉道:“難道她聽說了宮裡派人來的事,擔心我們淑兒會被指婚,所以死了心麼?結果都還未出來呢,當初他們明明問的是,如果淑兒選秀落選,能不能許給崇禮。他們早就該知道的,如今說這話,有什麼意思。罷了,我也不多說,只看以後的情形吧。”
她雖這麼說,其實已經在心裡拿定了主意,崇禮雖然條件很好,但自家女兒更出色,必能找到更好的人家。她想到這兩日淑寧料理家務的情形,更覺不能委屈了女兒。
端寧臨近傍晚才回來,但已經是近來回家較早的一次了。他先給母親請了安,陪著說了幾句閒話,才找到妹妹說:“你快過來我院子,有好東西給你瞧。”
淑寧好奇地跟過去,只見梅院中放著三盆梅花,居然都是小巧玲瓏,連盆帶花,不過二尺來高。端寧笑道:“你知道這是誰送我的?是桐英!難為他怎麼弄來。”
盆栽的梅花也不是沒見過,但通常見的都是黃色的臘梅,這三盆卻都是紅的,與尋常梅花無異,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著實難得。淑寧回想起當日的紅梅畫與詩,心中升起一股甜意。
端寧瞧見她的神色,忍著笑道:“不過他送我這梅花,說是給我新院子添妝,可這三盆是怎麼回事?又不是成雙成對的,而且還偏偏有一盆顏色比另兩盆深一些。他平日就不聰明,居然連送人的新婚禮物,也是胡里胡塗的。”
淑寧扁扁嘴,心裡卻猜到大概是桐英要送給自己的,卻怕人說閒話,才特意走了曲線。她瞄了哥哥一眼,心想:我不信你沒猜到。
端寧偷笑,見妹妹臉上發紅,手指頭眼看要擰過來了,忙道:“我只要兩盆淺色的裝點書房就好,那盆大紅的,就轉送給妹妹吧,我看它與你屋裡那幅梅花圖倒也相配。”
淑寧不好意思地笑了,捶了哥哥兩下,卻又施禮謝過,便親手捧了那紅梅回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