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零、回門(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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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姨娘聽了掃了一眼過來,不敢說話,臉上卻有些發青。那拉氏正要發作,卻聽得索綽羅氏斥道:“怎麼說話的?難不成舒穆祿家沒有前例,芳 龍預sodu丫頭就生不出來了麼?你以為都像你呀?!”萬琉哈氏變了臉色,咬咬唇,沒敢頂嘴。索綽羅氏瞄了她一眼,便轉回頭來說笑了。
那拉氏撇撇嘴,笑著對芳寧淑寧道:“其實說起前例,當年老爺子一輩裡頭,倒還真有一對雙胞胎姐弟。只是兩位長輩,一位出嫁不到三年便去世了,另一位…………分家之後便沒了聯絡。如今芳丫頭這胎,倒也不是沒來由的。只是做孃的辛苦些。”
芳寧紅著臉笑道:“不辛苦的,夫君年紀不小了,卻膝下無子,我這胎若真的成雙,倒省了許多功夫。”
眾人聽了,也都說她好福氣。倒是李氏笑了:“今兒是怎麼了?明明是三妹妹回門,怎麼都光顧著大妹妹的的肚子了?”小劉氏笑道:“誰讓大姑奶奶近半年都不回孃家呢?原來還不知是怎麼回事。結果是這樣大的福氣,自然要多問幾聲,好沾些福氣了。”
眾人都笑了,真珍抿著嘴道:“什麼時候我們三姑奶奶也挺著那麼大的肚子回門呀?”淑寧臉紅,捶了嫂子幾下。誰知別的嫂子們都起了興致,調笑起來,甚至有人問起了隱私的問題,她只好紅著臉不說話。最後還是佟氏不忍心,打了圓場。才止住了。
眼看著屋裡熱熱鬧鬧的,那拉氏又忽然心酸起來。淑寧一個貝子夫人,都有這樣的排場,她的婉寧怎麼就這麼命苦呢?不過她很快就掩飾過去,重新擺開笑臉與眾人說話。
李氏與喜塔臘氏有些擔心地問起淑寧的婆婆與妯娌的問題,因她們在婚禮當晚送嫁,也有些知覺,擔心淑寧在夫家會受委屈。淑寧笑道:“不妨事,我如今與她們不在一處住著,只需隔些時日回王府請安便罷。簡親王的幾位福晉不難相處,大嫂子即便有什麼話,也沒法把我怎麼樣。我只需要按禮數做足了,誰能說我的不是?”這件事她沒必要瞞著孃家人,但也不好說得太明白,自家人無所謂,若大房二房的人傳出去,終究不是好事。
佟氏不動聲色,眾人也信以為真,於是便沒再問下去。待眾人散了,佟氏才私下問女兒詳情。淑寧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婚禮當晚與昨日會親時的情形告訴了母親,結果佟氏氣得不行。
她惡狠狠地道:“瓜爾佳氏乃滿洲第一望族,生的女兒,怎的下作至此?別人大婚當日,便做這等事,還送什麼鏡子?!哼,淑兒你小孩子家不知緣故,送人鏡子,既有輕視他人長相的意思,也有詛咒別人夫妻不睦的含義,你當時就該摔回去,居然還收下了?!”
淑寧卻不在乎地道:“我夫妻二人感情好不好,不是她一面鏡子能左右得了的。何況當著長輩們的面,我先把禮數做全了,態度謙恭些,公公都誇我呢,她背地裡能得什麼好?這位嫂子心思簡單,倒不難應付。我更擔心幾位福晉和那個妾呢。”
佟氏消了消氣,道:“罷了,只要你不心軟,我不擔心,但也別太小看了她,有時候,粗人反而難對付。”淑寧點點頭:“我省得。”
佟氏說了些家務事,又說起張保即將滿任的事。因再過一個多月,他便做滿三年了,眼下還不知任滿後如何。淑寧想起昨日在宮裡聽到的那位李公公的話,便告訴了母親,道:“照這麼說,阿瑪政績極好的,說不定還能再往上升了,只是不知道會在哪裡。”
佟氏想了好一會兒,才道:“這三年,當然你阿瑪頗得藩臺大人器重,只是畢竟是輔官,許多功勞都落不到頭上。三年考評,俱是良好而已。況且三年前升道這個位子,已經是破格了,你阿瑪和我都覺得,升得太快也不好。”她頓了頓,小聲道:“我們聽說,有人暗地裡遊說藩臺大人呢,就是朝廷裡的事,大人好生為難。若不是你阿瑪位子有些低,又是佟家姻親,只怕也要遇到這些。”
淑寧默然,她居然忘了。如今明珠已經重新出山,大阿哥那邊的勢力可以說是大漲,而太子那邊雖然沒怎麼樣,但聽說皇帝幾天前才罵過索額圖一頓,朝中風向有些變化。若父親官位太高,或許真會受影響。”
她有些猶豫:“那可怎麼辦呢?最好的辦法大概是到地方上去,離得越遠越好,但就算遠在廣州,這些事也是避不了的,而且……我實在不想和阿瑪額娘分開……”原本父母在保定,便已經不能常常相見了,但好歹逢年過節還能聚幾天。她還想著趁桐英有空,過些天去保定陪父母住些日子呢,但如果父親真的去了外省,要見一面可就難了。
佟氏見她一臉為難,心一軟,便道:“也不需這般擔心,你阿瑪和我,還有你哥哥都商量過了,也許……先求個連任吧。”
淑寧眼中一亮:“沒錯!這是個好法子!保定這樣近,只要桐英哥那邊答應了,我隨時都能去看你們,你們也能常回京裡來。”如果說父親當年升得有些快,那就再做三年,就沒人說什麼了吧?大概是因為父親從來沒有連任過,所以她才沒想到。
佟氏摸摸她的頭,才發現已經不是以前的姑娘髮式了,小兩把頭一碰就容易松,便避開了,笑道:“你阿瑪說,如今年紀也不小了,再做三年道臺,頂多再謀一任布政使,便告老致仕,然後回家抱孫子。光是明哥兒一個是不夠的,你那邊也要多使勁呀。”
淑寧刷的一下臉全紅了,嗔道:“好好的額娘說這話做什麼?還不如催嫂子多生幾個呢。”話雖如此,她還是免不了想起芳寧的大肚子,心想不知自己懷孕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佟氏看著女兒的紅臉,笑個不停,又貼著她耳邊問了好些話。淑寧的臉越來越紅,幾乎要冒出煙來了,幸好真珍這時進屋,請她們入席去,方才救了她。
擺過圓飯,桐英喝得有些醉了,好不容易從慶寧兄弟們手中脫身出來,見已到午時,便提出告辭。淑寧與家人依依惜別,約好會常來往,又特地向重歸保定的父親拜別,方才扶著桐英登車而去。
回到貝子府,淑寧叫人去煮解酒湯,回屋後才發現桐英睡著了。她笑著捱到他身邊,半躺著也休息起來。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她感覺有人在旁邊說話,睜開眼,才知道桐英已經醒了。
他喝了一大碗解酒湯下去,漱了口,回頭笑著對淑寧道:“如今時間還早,要不要在府裡到處逛逛?你還不曾見過花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