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四、孽緣(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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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氏接下來的一舉一動都非常端莊高貴,但一言一行卻又非常和藹可親,娜丹珠在她面前完全表現不出高傲樣子來。端寧淑寧都恭恭敬敬地站在邊上陪著,很謙虛地接受了母親地教訓。然後很有禮貌地聽著母親和娜丹珠的談話。
佟氏先是拉扯了一大堆天氣呀茶葉呀什麼的,然後旁敲側擊起娜丹珠地家世背景,接著奉承了一下她的華麗衣飾。話風一轉,便說起家中如今來往的客人都會穿素淨顏色地衣裳來。然後又說到了她姐姐馬上就要出嫁,孃家人出入居喪的人家,只怕不太吉利云云。直把娜丹珠忽悠得暈頭轉向,只覺得佟氏是世界上最親切地人,高高興興地走了。
端寧雖然萬分不願意。還是在佟氏凌厲地目光下跟著她把娜丹珠與玉成送出府門。回到屋子後,他大大鬆了一口氣,然後向母親行了個大禮:“多謝額娘,如果額娘沒回來,兒子都不知 韋一笑外傳燃文道該如何是好了。”
佟氏與淑寧相視一眼,後者便在偷笑。端寧疑惑不解,佟氏笑道:“是你妹妹悄悄叫人去請我回來的,不然你們在這院裡鬧,我隔了這麼遠。怎麼可能知道?”端寧這才恍然大悟,又向妹妹道謝。
淑寧笑道:“以往哥哥總是一幅老神在在的樣子,想不到也有手足無措地時候。我看了真好笑。”端寧恨恨地道:“哥哥都頭痛死了,你還只顧著笑話我。”
他嘆了口氣。苦笑道:“其實剛剛認識時。娜丹珠不是這個樣子地。去年春天,她父親送她姐姐進京。為今年選秀做準備,她也跟來見見世面。我第一回見她,是在某位郡王地宴會上。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坐著,與別人都格格不入,怪可憐地。”他看了淑寧一眼,接著道:“我見她與妹妹一般年紀,便一時心軟,陪她坐了一會兒。她起初有些高傲,但後來變得很乖巧。我把她當作是小妹妹一般,常哄著她,沒想到見了幾次面,她就突然說喜歡我,以後要嫁給我。我只當是小女孩不懂事胡說的,結果她纏著我不放,我跟別地女子多說一句話,她便要生氣,連我與朋友出門,她也要跟著來。我實在受不了,一聽說阿瑪與妹妹在廣州受了傷,馬上就離開了京城。”
淑寧聽著大感同情,文武雙全長得又帥,還對女孩子溫柔體貼,怎麼可能有女孩子不喜歡?雖然娜丹珠年紀小了點,不過在女子普遍早婚的年代,會有這種心思也不算稀奇了。
她眼珠子一轉,打趣道:“原來哥哥到廣州來,是為了避開這段孽緣,我還以為真是為了我和阿瑪呢。”端寧笑罵:“你這小沒良心的,我要避她,去保定莊子上住兩天就行了,何必千里迢迢遠赴廣州?自然是為了你和阿瑪!”說罷便要欺身上來捏她的鼻子,淑寧笑著躲開了。
佟氏制止了兒女的打鬧,道:“方才聽她說,她是現任科爾沁親王地親侄女?”端寧點點頭:“她父親是一位臺吉,如今的科爾沁親王並沒有女兒,便讓侄女兒來參選。”他有些醒悟了:“這麼說,她姐姐恐怕是衝著皇宮來的,只是不知為何被指給了康親王世子。”
淑寧一怔,忙道:“康親王世子?肅家姐姐不就是嫁給他麼?”佟氏道:“正是,你肅姐姐是做側福晉,繼福晉聽說三天後就要過門了。”淑寧聞言有些擔心:“肅姐姐不知會怎麼樣呢,這些年也沒她地訊息。”佟氏柔聲道:“別擔心,她們好歹是親戚,不會有什麼事的。”
不過她對於端寧地事有些擔心:“今日雖然把這位蒙古格格勸走了,卻不知以後會怎樣。我看她地性情為人,實在不是端兒的良配,但若要拒絕,卻怕會傷了她家地面子。再說,她姐姐嫁入康親王府,那正是咱們家的旗主呢,光是看在老王爺的份上,就不能太過得罪他們家。”
淑寧想了想,卻有了不同的見解:“照我說,不如直接請康親王幫忙說項吧。我們家還在守孝,娜丹珠就衣著華麗的闖進門來,就算是草原上的女兒不拘小節,也太過分了。請他們家好好管束一下女兒吧?”
端寧冷笑:“他們會聽麼?娜丹珠在家很受寵的。”淑寧道:“她再受寵,家裡人也會有盤算的。娜丹珠的姐姐,會提前一年多進京準備選秀,可見是十分重視的。如果真像哥哥說的那樣,是衝著後宮來的,那她姐姐被指婚後,就只剩娜丹珠一人了。她們家怎麼可能會把女兒嫁給哥哥呢?”
端寧聽了若有所思。佟氏便道:“這件事我會和你們阿瑪商量,你們就暫時不要再提了。端兒這幾天就好生待在家裡,不要出門。橫豎我們家還在守孝,就算有人要為你說親,也要滿了孝再說。”她頓了頓,笑了:“若這位格格再上門來,你們也別硬邦邦地頂回去,說話要懂得婉轉,要有禮有節,知道麼?”
端寧與淑寧對望一眼,笑著齊齊應是。我是晚上的分割線
當晚佟氏對張保說起白天的事,張保皺起眉頭:“真是孽緣!科爾沁的女人是能招惹的麼?端兒怎麼這麼大意?佟氏柔聲道:“兒子不過是見她年紀小,一時起了惻忍之心罷了,誰知道她會這樣難纏呢?如今請夫君想個辦法,替兒子了卻這樁麻煩才好。我早就想好了兒媳婦的人選,可不願意兒子娶這麼一位刁蠻姑娘進門。”
張保笑笑:“其實淑寧說得有道理,科爾沁那邊,只怕是打算再送人進宮去的。想來咱大清的後宮,向來是科爾沁女人的天下。可自從皇上登基後,除了早逝的那位娘娘,就再沒有過姓科爾濟吉特氏的後宮主位了,想必科爾沁的人心裡也不是滋味吧?如今後位虛懸,他們定然也是心癢癢的,巴巴兒地送了位郡主來,結果卻被指給別人。”
佟氏道:“那麼說,他們一定不會把娜丹珠許給咱們兒子了?”張保搖搖頭:“誰知道呢?如果皇上真想再封一位科爾沁的娘娘,直接下旨就行了,何必要經過選秀這一關?而且太后娘娘還提前出了京。如果科爾沁領悟到聖意,說不定就會為家裡的格格另行擇婿。”佟氏若有所思:“如果他們不甘心,就會在三年後再試一次……”
張保沉吟片刻,道:“我明天一早就去找大哥,請他求康親王說項,就說我們在守孝期內,不便談婚論嫁,然後讓兒子到房山那邊避幾天,等椿泰世子的婚禮一過,人一走,自然就沒事了。”
佟氏忙問:“那滿服後又如何?”張保笑了:“到時候,咱們早一步給兒子定親就是了,你不是早就有了人選了麼?”佟氏笑了。
第二天,張保果然請了晉保去說情,晉保早就聽說了,一口答應。端寧則早早得了母親示意,前往房山“監督”翻修宅子的工程,順便“學學經濟實務”。
哥哥不在,淑寧要一個人負責教兩個弟弟的功課,又要向母親學習家務管理,又要練習寫字和女紅,變得十分忙碌,好些天都沒空到婉寧的院子去,只聽說玉敏又來過兩回,婉寧的繡工又進步了之類的話。
她結束了家務學習課程後,佟氏對她說:“你外婆送來了幾塊料子,其中一塊,我瞧著挺適合你大姐姐的,你給她送過去吧。”淑寧應了,拿著布料,又帶上一個新做的荷包,往竹院方向走去。
剛走到竹院,卻看到婉寧的小院外,站著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年,背對著自己,看向小院中。聽聞聲響,他轉過頭來,目光幽深,讓淑寧看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