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寧仔細背好地址,無意中看了四四一眼,發現他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便微微笑道:“您不必不好意思,橫豎家母如今懷胎近六月,整日閒著沒事,正有空呢。”

四四點點頭,見婉寧則掉過頭正往他們這邊走,便趕上幾步,加入到其他男孩子當中。

婉寧在淑寧面前站定,問道:“方才四阿哥在跟你說話嗎?說了些什麼?”

淑寧搖搖頭:“也沒什麼,他在問候我母親。”

“你母親?三嬸?”婉寧迷惑不解,淑寧感到有些無語:“我母親姓佟!跟已故的孝懿皇后是堂姐妹!”雖然知道她其實很迷糊,想不到連自家人的親戚關係都沒弄清楚。

淑寧沒好氣地看她一眼:“二姐姐繼續玩吧,我先回去了。”說罷就不理她在後面大呼小叫,直接走向馬車,爬上去吩咐一聲,走了。

回到家,向母親報告了在周家作客的情形,見周圍人來人往的,不好提起四阿哥的事,便告退下來,回到自己房中做起周茵蘭的活計。直到了吃飯的時間,才放下手中的針線。她轉轉有些僵硬的脖子,伸伸懶腰,走到廊下招呼正在玩撿香包的春杏,打算先去吃飯。

這時院門外風風火火地衝進來一個身影,一把抱住她:“三妹妹,你剛才走那麼快乾什麼?我還有事沒問清楚呢!”

淑寧和春杏都被她嚇了一跳,春杏怯怯地叫了聲:“二、二姑娘。”婉寧笑咪咪地應了她一聲,看到她手裡的香包,忽然來了興趣:“這是什麼?是遊戲嗎?”

不好!她會起疑心的!

淑寧面上雖沒露出表情,但心裡卻極緊張,她看著春杏把這種遊戲的規則和來歷告訴婉寧,然後看著婉寧對她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婉寧揮揮手支走了春杏,然後才正色望著淑寧,過了好一會兒才對她說:“天王蓋地虎。”(淑寧:我囧。)

淑寧眨眨眼睛,裝作不解地問:“二姐姐在說什麼?這是詩麼?還是對句?”

婉寧跟著眨眨眼,又問道:“同志們辛苦了。”

淑寧又眨眨眼:“啊?二、二姐?你是在說我辛苦麼?雖然方才做針線活是有些累,但並不算辛苦。”

婉寧盯了她一會兒,忽然洩了氣:“算了,是我想太多了,這怎麼可能啊?”然後抬頭問她道:“這種遊戲,你是從哪兒學來的?”

淑寧微笑道:“是一本雜書上記載的,聽說是前明時候民間流行一時的閨閣遊戲,我也是猜著想出來的,在奉天有很多人喜歡玩呢。其實說起來,跟嘎哈拉有些象呢,二姐姐也喜歡麼?”

婉寧笑了笑:“我不是這個意思。”然後又象想起什麼似的,突地拉住了淑寧的手,“先別管這個,方才在街上時,你說三嬸跟四阿哥是親戚,我怎麼不知道?”

淑寧沒好氣地說:“全府的人都知道,我哥哥如今還在佟家族學上學呢。我怎麼知道二姐姐不知道?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不過是遠親,而且佟娘娘又不是四阿哥生母,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不懂,這很重要,我都不知道原來我們家跟他還有親戚關係,早點擺出這個關係來,說不定他就不會對我那麼冷淡了。”婉寧一臉懊腦。

喂喂喂,你想幹什麼?淑寧忽然有些不祥的預感,眯起眼睛,口氣也冷了下來:“不管怎麼說,我們家並沒有跟他來往的打算,遇上了說幾句話是一件事,特地以親戚名義去結交又是另一回事了。”至少沒有在明面上來往的打算,暗地裡通個信送點東西,也是為日後考慮,但跟皇子阿哥們在男女感情上糾纏不清,絕對不在她的選項之中。

婉寧沒在意地揮揮手:“放心放心,我跟他現在已經是朋友了,就算他有點冷淡,遲早也會熟絡起來。”

看來把四四的事告訴母親時,要做點預防措施才行。

婉寧又看了看她,皺了皺眉頭,說:“說起來,今天在場的人還有五阿哥啊,你居然理都沒理他,反而跟四阿哥聊了那麼久,太奇怪了。”她伸手拍拍淑寧的雙肩,鄭重地說:“四阿哥你還是離他遠點好,其實五阿哥也很不錯的,你跟他多點來往吧,相信我,好嗎?”

她的大眼就一直盯著淑寧,搞得淑寧心裡毛毛的,幸好這時丫環們來說開飯了,她才鬆開了手,笑了笑,離開了槐院。

淑寧被她奇怪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頂著滿頭問號往正房走去,想著等會兒要告訴春杏把她那個萬花筒收好了,別讓人看見才行。走到一半,忽然起了一個念頭:“婉寧是穿的,而且看來很熟悉清穿小說,看她有意識地拉攏四四和未來的四四老婆,又這樣兩次三番地叫自己與五阿哥交往,難道說……”

她馬上就被自己的想法囧到了。

難道歷史上的我,是五五的老婆或者小老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