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他在宿舍的會客廳裡聽到另外兩個室友在交談,起初他並沒有留意,可是他們話語中提到的一個名詞一下子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我妹妹在芬倫斯高中唸書,她所在的網球社這個週末和洛克高中有一場比賽,她要我一定去觀戰,為她加油,你們有沒有興趣做我妹妹的拉拉隊”

馮爵不由自主地走過去:“洛克高中?”

那人是白人小夥子,叫芬迪,有一頭淺褐色自然捲的頭髮。他回過頭來,看著馮爵笑道:“馮,你要去嗎?有時間的話就一起去吧”

馮爵沉默了一會,然後點頭,“我要去。”

網球比賽?記得她說過她是網球社的……

或許是那天晚上的狼狽讓亞斯長了點教訓,接下來的兩天,亞斯沒有對顧長卿動手動腳,不過只要一有時間,一有機會,他就會去到顧長卿的身邊,與她說悄悄話,或是低語淺笑,或是言語暗示,悄無聲息地施展魅力。

顧長卿表現得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女孩子應該有的反應,羞澀,難為情,又似乎有些開心,可是每當亞斯以為有些進展的時候,或者想更進一步的時候,總會出些狀況。

比如他想拉住她的手的時候,她的手會忽然地離開做別的事情,有一次她的手上還拿著網球拍,手抬起時,網球拍啪的一聲打在他額頭上,痛得他頭暈眼花。就在他以為她是故意的時候,她有一臉無辜地跟他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突然走近了我幫你看看……”

她湊過去,讓他坐下,幫他檢視傷口。

她彎下腰,纖細的手指輕輕撩開他額前的頭髮,溫熱的呼吸輕輕噴在他的面板上

“哎呀,紅了,對不起,真是對不起。”她的聲音中充滿歉疚,“你等一下。”說完,她轉過身跑到一旁自己的揹包那裡拿了什麼東西過來。

“未免感染,還是貼一個OK繃吧”

她站在他面前,低下頭,小心地將膠布撕開,然後又輕輕地幫他貼好,手指觸及到他的面板,略微冰涼,很輕柔的感覺。

“痛不痛?”她低下頭,看著他問。

“沒事,一點小傷。”他抬起頭看著她笑。

她也笑了,雙眼亮晶晶的,這種神情,就像只小動物一般地可愛

然後,她慢慢收斂了笑容,看著他的眼睛,很久很久,久到他甚至可以在她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影子。

“亞斯,你的眼睛好漂亮……”她忽然輕輕說,“像是玻璃球,不……像是寶石……也不對……”她搖搖頭,皺著眉頭想了一會,“是比寶石還要漂亮……”

她笑了笑,轉身走開。

亞斯看著她的背影,怔了一小會。

當晚,他洗澡的時候,仔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鏡子中映出他那張完美到妖異的面孔,他湊近去,看著自己的眼睛,

“比寶石還要漂亮嗎?”

他笑了笑,難得有女人讚美他而不是為了跟他上床……

單純的女孩子,可惜……

他搖搖頭,有時候單純就是一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