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就在數萬公里之外的倫敦,一位模樣瘦高、頭髮捲曲、穿著件洗的發白的米灰色襯衫的年輕教授,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來回踱步著,並且頻頻將視線投向戴在左手腕上的腕錶。

“這些該死的法國佬……我就知道,守時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個笑話。等一下,法克,這豈不是意味著還在等他們的我也是一個笑話?”

反覆看著手中的表,倫納德氣的咬了咬牙,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在此之前,他一共聯絡了十多家媒體,然而除了《世界報》之外,沒有一家對他的研究成果感興趣。

倫納德敢打賭,他們甚至根本就沒有看完自己的論文。

除此之外,倒是有一些小媒體主動聯絡過他,只不過當他們提出,希望對他的論文進行小幅度的修改,讓它看起來“更具有話題性”的時候,他便憤怒的將他們全都轟了出去。

“這些傢伙……把科學究竟當成什麼東西了。”

預約的時間已經到了。

到現在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甚至不止是說好的記者沒來,就連一個解釋的電話都沒有。

按捺不住的倫納德試著給負責採訪自己的安德麗娜女士打了個電話,然而電話的那一頭傳來的卻只有盲音。

“好吧,我懂了,看來他們今天是不會來了……”

懊惱的抱怨了一句,倫納德走到了辦公桌的後面,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在這所大學裡,他就像個邊緣人一樣,沒有人在意他的研究成果,更沒有人在意火星上的小生命曾經孕育過怎樣繁榮的文明。

甚至於每次當他說起這件事情,人們的反應都是無一例外的驚訝與嘲諷。

而當他想走另一條路,先獲得媒體和公眾的支援,來為自己爭取到足夠多的重視的時候,各大媒體的反應卻又是讓他好一陣的心灰意冷。

不過……

即便是這樣,他仍然沒有放棄。

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了擺在書架上的瓶子上,倫納德的嘴角重新揚起了一絲自信的弧度。

那裡面,正放著一塊化石。

至於它的來歷,說來也巧。

那是當年他離開長三角城市群的時候,從自己的兜裡發現的。

想都不用想,那一定是陸舟放進去的。因為他非常清楚,那趟糟糕的火星之旅別說是發掘化石了,他自己都差點變成了化石,哪有什麼閒工夫去撿石頭。

不過,也多虧了這塊石頭。

想到這裡,他的瞳孔中重新燃起了鬥志,整個人也重新恢復了信心。

很快,他就可以完成父親的遺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