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位長著絡腮鬍子的男人臉上卻非但沒有一絲害怕,反而是嘴角勾起了一絲殘忍的笑容。

他的部隊——或者說部落是盤踞在這片無主之地上的軍.閥之一,而除了他之外,這裡還生活著其他許多大大小小的軍.閥。

雖然平時他們是一盤散沙,但一旦遭遇“外部力量”的入侵,或者說有誰試圖終結掉這片地區的混亂,所有活躍在這一代的武裝力量都會暫時放下矛盾,站在同一條陣線上一致對外。

馬拉什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可能會輸。

且不說他手上那些價值數千萬美元的軍火,就算沒有這些軍火,他也從來沒有怕過附近的三個國家的軍隊。

一旦這場戰爭被他們拖入殘酷的拉鋸戰,流離失所的難民會衝擊整個東非洲地區。同時在內外部壓力的雙管齊下之下,最先撐不住的一定是軟弱的索馬利亞當局。

然而就在這時候,他的心中卻是莫名升起了一絲不安的感覺。

就好像是被一頭兇猛的野獸給盯上了一樣。

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馬拉什猛地抬起頭,朝著天上看去。

然而那裡除了一片晴空之外什麼也沒有,別說是戰鬥機的影子了,甚至找不到一片大塊的雲。

是錯覺嗎?

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了。

忍不住捏緊了拳頭,就在馬拉什的心中開始泛起了嘀咕,猶豫著要不要先從這裡撤走的時候,他忽然逆著刺目的陽光看見了幾顆黑點。

那黑點黑小。

若不是來的太密集,若不是正好看著那個方向,他甚至都會將它忽略掉。

喉結上下動了動,馬拉什將手伸向瞭望遠鏡,嘴裡下意識地念叨了一句。

“……媽的,那是什麼?”

然而還沒等他這句話完全出口,劇烈的震顫便從他的腳下傳來,隨著兩公里外竄起的一道滾滾濃煙和火光,幾乎將他掀翻在了地上。

而當他站穩了身子,定睛向那個方向看去,胸中的氣血一下子衝到了腦袋上。

“不——!!!”

那裡是他部署在附近的彈藥庫,裡面裝著至少能夠武裝兩支遊.擊隊的子彈和IED。

瞪著那沖天而起的火光,瞪大雙眼的馬拉什眼中佈滿了血絲,驚恐地在天上搜尋著,試圖找到空襲究竟來自何方。

然而,敵人就好像是不存在一樣,每一顆落下的炮彈卻像是長了眼睛。

只有那不斷點亮著大地的火光,以及被精準清理掉的固定防禦設施和彈藥庫,宣告了有什麼東西飛在他們的頭頂,並對著他們宣洩著兇狠的火力。

馬拉什抓起對講機,用盡全身的力氣咆哮著,指揮著倖存的手下將彈藥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並且命令前線計程車兵立刻散開,準備化整為零與敵方的地面部隊展開殊死搏鬥。

然而,此時此刻的馬拉松並沒有意識到,第一輪的空襲只是試探性的開始。

屬於他們所有人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飄在空中的黑點終於露出了它的全部真容。

那是一座座被降落傘拴著的“黑色棺材”。

它們的體積比軌道空降兵的空降艙稍大一些,但也沒有大太多。

在空襲的掩護下,它們就像是蒲公英一樣,平穩地分散著陸在了戰場的各處,垂直部署在了地面上。

很快,在平穩著陸之後,那些鑲嵌在黑色棺材四壁外殼上的艙門紛紛開啟,露出了一隻只嵌在艙壁內側支架上的無人機。

訊號燈幾乎是一瞬間全部點亮,伴隨著電驅動馬達的嗡鳴聲,一隻只無人機就像是傾巢而出的馬蜂一樣,在衛星和地面終端的共同指引下殺入了一片狼藉的戰場。

那些無人機只比兩個成年人的巴掌大點,如果算上機翼大概有四個巴掌,底盤下方懸吊著小口徑的槍口和外露的彈夾,往往一個俯衝便能降下一片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