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活生生的、嶄新的世界!

……

“感覺如何?”

看著結束體驗醒來的學姐,站在旁邊的陸舟一邊詢問,一邊向它遞去了一杯熱水。

“……不可思議的體驗,我無法形容心中的震撼,總之非常非常的驚人。你自己試過吧,應該能理解我心中的那種感覺。”

意猶未盡地摘下了頭盔,向陸舟道了聲謝謝的陳玉珊手中捧著熱水,回憶著先前那片光怪陸離的世界,一時間竟是有種依依不捨的感覺。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

“我一直想去環遊世界……感覺有了這個東西以後,別說是環遊世界,連異世界都能去了。”

和陸舟一樣,在選擇了一項畢生的事業之後,她同樣放棄了許多東西。如果是以前的話,她還經常背上行囊,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但現在的話這幾乎已經變成了一種美好的理想。

別說有沒有時間。

以她現在星空科技CEO的身份,和她接觸到的那些商業、乃至非商業性質的機密,隨便亂走的話反而不太安全。

這個技術,對她還是相當有誘.惑力的。

聽到這個有趣的想法,陸舟笑了笑說道。

“那恐怕有些難度,大多數虛擬實體其實是借用你自身記憶庫中的印象,透過大腦的模糊運算……通俗點就是藉助腦補來實現的。越是複雜的場景,構建起來便越是困難。如果只是一片草原的話,我只需要對顏色,形狀等等幾個有限的引數進行設定就可以了。但如果你想在虛擬現實中還原上京市的原貌……我們恐怕還得專門針對這套虛擬現實系統,開發專門的建模工具,深度挖掘這套系統的潛力才行。”

簡而言之,如果將整套裝置套用PC的設定,神經調整解調器大概扮演著類似於CPU一樣的角色,而顯示卡則是由大腦中負責生成影象的那個部位直接擔任。

問題也正是在於此處,人腦對於影象的處理方式,和計算機的顯示卡從根源上,就是基於兩套完全截然不同的原理來實現的。

其中最突出的體現便是在於,一般晶片採用的都是邏輯運算,對資料的處理是精確且線性的。而大腦採用的則是模糊運算,對於資訊的處理是非精確、非線性的。

而正是這種特點決定了,針對大腦編譯的程式,和針對顯示卡編譯的程式,在編譯思路上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甚至是大相庭徑的思路。

舉個通俗的例子,想要透過這套虛擬現實系統構建一個場景,他並不需要將整個場景的每一處細節都用畫筆畫出來,只需要程式性地設定一片草原,草原上有很多草,它們是藍色的,大概有多高,甚至換句話說像哪種草,就能完成整個場景的構建,並且這個場景能夠很輕鬆地被絕大多數的大腦“讀懂”。

就像陳玉珊在沉浸狀態下看到的虛擬實體一樣,甚至能夠看清楚草葉上的紋路。

畢竟絕大多數人都是見過草長什麼樣子的,即便現實中沒有看過草原,在影視作品或者網際網路的圖片上或多或少也都看見過。

然而如果這片草原上不只是草,還有一棟房子的話,他就必須挖空心思地去描述,這個房子具體長什麼樣,還是豪宅還是小破屋,幾扇窗戶幾扇門等等,而且還不能用“像鐘山國際某教授的別墅”這種籠統的描述,

畢竟草坪這種東西大家都見過,而陸舟自己家的別墅,除了他的親人朋友鄰居之外,也只有他自己才見過。

這套技術最有意思的地方就在於,根據資訊設定的差異,即便是同樣一段資料,經過不同大腦的模糊處理,呈現在不同人“眼中”的景象,可能都是存在細微差異的。

但由此,這也誕生了一個問題。

那便是如何用程式性的語言,“完備”地描述一個所有人都沒見過的東西,並且將這種精度上的誤差降低到最低。

畢竟,網際網路的最大意義便是資訊的傳遞和交流。

如果每個人看到的都是自己想看到的東西,而不是那個東西本來應該呈現——或者說開發者希望它呈現的面貌,那網際網路的意義也就不存在了。

而這套裝置,也就變成了只能用來自娛自樂的玩具。

陳玉珊:“也就是說,我只能去我去過的地方?”

陸舟:“不一定,你的記憶庫中儲存著的碎片恐怕比你想象中的要大的多,即便是你沒見過的東西,透過完備的設定也是能夠呈現出來的……只是,這會帶來龐大的工作難度。就像我和你描述一個人的長相,就算我說的再詳細,不給你一張照片認識,就算是擦肩而過你也很難在大街上將他認出來。”

陳玉珊臉上不禁寫上了一絲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