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法立刻給你一個答覆,這需要徵求我合作伙伴的意見。當然,我覺得他拒絕的可能性很小,在關乎到課題進展的關鍵問題上,我們的判斷總是出乎意料的一致。”

“沒事,這本來就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完成的工程,我可以安靜的等待……只要不是太久。”

頓了頓,安格斯教授繼續看下了費弗曼:“那麼,接下來就是另一份看過我這份手稿的費弗曼教授的意見了。”

一直饒有興趣地在旁邊看著,沒想到這個皮球會被踢到自己的腳邊,費弗曼略微愣了下,隨即啞然失笑說:“……我?這個話題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安格斯教授理所當然地點了下頭,繼續說道,“所有的條件都已經具備,唯獨……我們還缺一名優秀的數學家。”

費弗曼教授張了張嘴,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想……我得考慮一下,再給你們一個答覆。事實上,法爾廷斯教授邀請我參與一項偉大的課題,我不確定有沒有那個時間。”

克魯格曼語氣有些激動說道:“還有什麼事情比未來更偉大嗎?”

“那可不好說。相比其知道未來大機率會發生什麼,我覺得過好當下,更有助於迎接更好的未來,”看了一眼戴在左手的腕錶,費弗曼將手伸向了咖啡杯,將剩下的咖啡一口氣喝光,隨後將杯子放下,“一會兒我還有一場討論會,就不在這裡多待了。”

事實上,雖然很感興趣他們討論的這些東西,以及腦洞。但要自己參與進來的話,他還是有點……不太那麼樂意的。

和普林斯頓絕大多數的數學家一樣。

雖然在涉及到數學問題時,即使是謙遜如他,也會忍不住生出打心底裡的“傲慢”。這種傲慢源自於他們引以為豪的學識,以及從上個世紀便延續過來的固執——數學就應該為數學而服務。

眼見費弗曼教授打算走了,安格斯教授的臉上浮現了失望的表情。

他原本以為,那番話足以打動他,卻沒想到還是失敗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克魯格曼教授忽然開口說道,“陸教授說,等他解決了黎曼猜想之後,會考慮參與我們的研究。”

這句話似乎是起了作用。

至少讓費弗曼教授擱在咖啡杯前的手指忽然就頓住了。

原本都要打算站起來的他坐了回去,看著克魯格曼教授皺了下眉頭說。

“……陸舟?他是這麼說的?”

“我可以向上帝發誓,”克魯格曼舉起了三根併攏的手指,“如果我說謊,就讓撒旦帶走我的靈魂。”

費弗曼:“……大概是什麼時候?”

克魯格曼如實回答:“IMU大會的前天,當時我們在佩雷爾曼的家裡正好碰上了,我就像他提出了邀請……”

雖然在當時,無論是克魯格曼還是他的同伴艾伯特,都將那句話解讀為一個委婉的拒絕。

畢竟“解決了黎曼猜想之後再做考慮……”這種說辭,相信任何聽到這句話的人都會產生和他們一樣的想法。

然而……

誰想到沒幾天的功夫,還真特麼的被他給解決了?!

如果沒有薇拉的那件事,他現在何必坐在這裡和安格斯教授磨嘴皮子,說不準早就愉快地在聖彼得堡達成了共識,已經開始研究這個課題了。

對這句話沉默了許久,費弗曼教授忽然抬頭看向了安格斯教授。

“……我改變主意了。”

在兩名教授驚喜的視線中,他微微笑了笑,繼續說道。

“我對你們說的東西很感興趣。”

“如果不麻煩的話,請讓我加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