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鬼王!”眼看那張美麗的近乎妖邪的面孔,杜康一顆砰砰亂跳的小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兒。

“破!”與此同時,一聲斷喝如驚雷,一道如嶽身形從一旁一面血肉之牆中衝了出來,渾身浴血,頭髮都被染成暗紅色,一綹一綹貼在頭皮上。

“什麼東西!”微微一聲冷斥,揚手龍舌蘭化作一道青光電轉刺去。

“砰!”

那人揚手一條軟鞭甩出,正中龍舌蘭,兩下碰撞,青光倒轉飛回,軟鞭則脫手飛出那人掌握,一聲悶哼,那人連退三步,右掌按住胸口,張嘴一口鮮血噴在面前,用很是沙啞的嗓音吼道:“楚!楚姐,是我,倪文溪!”

“泥鰍!?”微微掌攝龍舌蘭,也是一愣,隨即看到從那個血洞中踉蹌衝出的葉子龍和張鷺兩個,這才確認那人的確就是倪文溪。

倪文溪一身鮮血,滿臉碎肉,手提軟鞭,很是難以辨認,葉子龍也好不到哪裡去,上身衣服不知道怎麼就沒了,赤裸著肌肉輪廓爆滿的上身,雙手拎著兩根一尺多長的白森森腿骨,眼神凌厲。

最讓人詫異的是張鷺,這位大美女一身風衣穿在身上,白皙的面板上鮮血斑駁,雙手上各有一副暗紅手甲,雙腳上的細跟高跟鞋此時竟成了兩隻造型酷炫的金屬長靴,長可過膝,閃爍質感的冰冷光澤。

“這個張鷺應該是國安六組的骨幹,你看看她身上的裝備都是黑科技,絕對的恐怖。”微微壓低聲音對冉靜和杜康解釋道,“還有那個倪文溪,剛剛我可是全力出手,這傢伙竟然能硬接下來,恐怕也在先天境界,不簡單,很不簡單。”

“沒想到你們還活著,著實是讓我感到詫異。”紅袍鬼王素手抬起輕掩小嘴,一陣咯咯輕笑,一時間如百花盛開,美豔的不可方物。

人很美,聲很甜,可話卻很冷,美目挑起,細長睫毛顫抖,兩道冷光射出,神情倏然變冷,緩緩說道,“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週年!”

“停!”杜康突然揚手打斷了紅袍鬼王的話,輕輕推開微微,低垂著頭,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每一步落下都是如此沉穩有力,踩在滿是白骨的地上,發出踩斷骨頭的喀嚓聲,二十三步,停下。

杜康緩緩抬頭,看著嘴角掛著冰冷微笑的紅袍鬼王,咧嘴露出個討好的笑容,討好道,“小姐姐,不是說好三十六天嗎?做鬼也要有鬼品啊,說話要算數,我們這就回去給你找人啊,你就放了我們幾個唄,不然誰幫你找人呢?你說是不是?”

“額…”

眾人雷倒,就連紅袍鬼王也是眼角抽搐,不知道是被杜康逗得還是氣的,反正是樂了,點點頭,笑道,“好好好,三十六天,沒錯,是我說的,既然你提出來了,我就讓你走,三十六…”

紅袍鬼王話還沒有說完,杜康已經一躍而起,雙手抓住佛手,如泰山壓頂一般用盡全身力氣拍了下去,口中大喊觀音菩薩尊號,一時間周身佛光橫空,璀璨若金身。

“滾!”紅袍鬼王臉色一僵,抬手一巴掌抽在杜康腮幫子上,一個完美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旋轉後,杜康慘嚎著飛了出去,周身佛光轟然炸開,佛手也被拍的脫手扔了出去。

而就在杜康動手的同時,兩道浩瀚磅礴如大嶽的氣息砸落下來,一尊縹緲如靈鷲仙峰,一尊宏偉似山中王帝,齊齊鎮壓而下,砸落紅袍鬼王雙肩,赫然是微微的城隍神印和冉靜的小翻天。

“你們!”紅袍鬼王事出突然根本來不及反應,雙掌托起兩尊大印,嘴角滲出一絲鬼血,鳳眼圓睜,俏臉寒霜,看著手持龍舌蘭和青萍劍刺到身前的微微同冉靜兩個丫頭,一字一頓吼道。

“卑鄙!”

“我為蒼生,卑鄙也是壯偉!”倪文溪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紅袍鬼王身後,掌中軟鞭甩動,牢牢纏住鬼王白皙纖嫩的脖頸,猛力向後拉扯,寒聲道,眼中殺機畢露。

“哈哈,哈哈,好,好一個你為蒼生,一樣的冠冕堂皇,一樣的口是心非,你們都一樣,都一樣!”紅袍鬼王的雙掌抓起兩尊大印,狠狠擲向衝到咫尺之遙的冉靜和微微,霸絕的力道撞得兩個丫頭向後倒退三步。

而紅袍鬼王的頭顱竟然就那麼直接生生轉了一百八十度,面孔扭到背後,七竅流血,一口濃黑血漿從口中湧出,噴在地上,清晰有聲。

“咯咯咯,你們都一樣,一樣!”紅袍鬼王雙手翻轉背後抓住軟鞭,一下一下向懷裡扯著。

“威盟天道,誅邪斬妖,敕!”倪文溪一個根本無法和紅袍鬼王相抗衡,一手抓住軟鞭,被拉扯的不斷靠近,腳下竟是生生在地上留下兩道腳印。

眼看力不可抗,倪文溪斷然鬆手扔了兵刃,手掐法訣,一口咬破左手中指,一點鮮血甩飛出來,抓在掌心,化作一點血青蓮,猛力向紅袍鬼王眉心鬼穴拍了下來。

“陰五雷!”冉靜看的清清楚楚,忍不住輕撥出聲,同樣身出道門正宗,冉靜很清楚陰五雷的可怕,莫說是陰靈鬼體,就算你修成了鬼屍仙身,也能一巴掌把你的陰靈炸開,讓你魂飛魄散,身死道消,端的是一門陰狠霸道的術法,而且有違天和,是要損陰德的,所以如今已經很少有人修行陰五雷了。

今天看見倪文溪突然使出,難免有些吃驚錯愕,心裡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胖子更加了三分戒備。

“砰!”一掌橫空而來,擋在紅袍鬼王面前,接下了倪文溪的陰五雷。

陰五雷不同於陽五雷,只有雷聲而無雷霆,只聽兩隻手掌撞在一處,轟隆隆一陣爆鳴,就連整個空間都隱隱抖動,可說是好大的威勢。

倪文溪一掌拍落,卻感覺如同一掌轟在山上,手掌疼痛欲裂,更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撞來,高大肥胖的身子向後拋飛出去,人在半空,張嘴一口血水如血箭噴出足有三尺,重重摔在地上,掙扎著竟是沒能爬起來,只能胳膊肘撐著半邊身子,勉強挺起上半身。

一個高大消瘦的年輕人緩緩收回手掌,冷冷目光掃向倪文溪,淡然說道,“太胖了,吃了會膩,留著耗油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