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眼神閃爍兩下,連忙擺手解釋,“微微姐,你這可就見外了,說句不好聽的,我都是您看著長起來的,咱們之間還分什麼你的我的,您的朋友自然就是我趙立偉的朋友,歡迎還來不及呢,請,都上車,我在醉仙樓訂了房間,今天咱們不醉不歸。”

“不愧是混官場,見風使舵,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當真已經爐火純青。”杜康坐在後排座上,看著和冉靜聊天,不時發出一陣爽朗笑聲的趙立偉,心頭對這人有了三分重視。

車子很快就在市中心附近一家古色古香的飯莊前停下,外面裝潢一縷復古,雕樑畫棟,左右各掛了一連串大紅燈籠,上面金筆提大字,上聯題:入店聞香即忘返,半世難求花上錦;下聯對:出門回味又思來,一生喜約酒中仙。

居中柳木匾額上篆刻三個燦金大字…醉仙居,鐵筆銀勾,一看就是大家手筆,絕不是如今電腦上打下來的那種能相提並論的。

“正所謂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塵世酒中仙。”趙立偉下車,仰頭看著門楣上的匾額,隨口說道,有意無意中扭頭望向杜康。

“哈哈…”杜康下車,轉身牽著微微小手也走下車來,自然看到趙立偉望來的一眼,心中暗暗哂笑,口中朗聲應到,“哥們說的倒是風雅啊,只不過這醉翁之意在不在酒,卻是難說的很啊。”

“兄弟說笑了,說笑了,請吧。”趙立偉自持身份不好當場發作,口中應承兩聲,率先在前帶路,四人魚貫進了醉仙居。

一個旗袍妹子領路,把四人直接帶到了二樓最靠裡邊的一處包房門口,便禮貌性的微笑退了下去。

“請進。”趙立偉很紳士地推門,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微微與冉靜先行,杜康緊隨在後,趙立偉只是笑笑,並沒放在心上,翻手將包房房門關上,看眾人落座,自己就在下手位置坐下,一副隨時端菜添水的架勢。

“這個趙立偉倒是謙遜。”杜康緊挨微微坐好,看著始終面帶微笑的趙立偉,只覺得這人很不簡單,忍不住運用從小冊子上學來的望氣手段,抬眼向趙立偉頭頂看去。

雙肩兩盞明燈,頂頭一團烈火,最為奇特的是有兩道靛藍毫光從鬢角衝出,燁燁生輝,猶如一對彎角。

“我靠,頭角崢嶸,這個趙立偉將來肯定是出將入相的份兒,乖乖,難怪如此做派氣度,了不得,了不得。”杜康心頭吃驚,臉上卻不顯山露水,只是一副淡然模樣,一言不發,只做那客隨主便的本分事。

相比較杜康的沉默,冉靜和微微這兩個自來熟的丫頭,和趙立偉更是有昔年往日一段同門之誼,三言兩語間就熟絡起來,有說有笑,彼此談起近年經歷,有的嘆息,有的歡笑,更有感嘆時光匆匆,轉瞬已經十年春秋匆匆而過。

“哎,老趙,你不是說我託你辦的事情你調查出一些眉目嗎?快拿來看看,時間不多了,一旦裡面的東西出來,就不好辦了。”冉靜敲了兩下玻璃桌面,終究還是說到了正題上。

“啊,你不說差點兒就忘了,看見你們實在是太高興了。”趙立偉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個隨身碟扔了過來,被冉靜一把抓在手裡,看了看,“就是這個?”

“這只是一部分,有很多資料都要去縣檔案室調取,而且不讓影印拍照的,這是我能蒐集到的所有資料,啊,還有這個。”趙立偉說著把一個胸卡扔了過來,“這是臨時工作證,能讓你進檔案室的。”

“謝啦。”冉靜把硬碟還有胸卡都放進隨身的小包裡,小手搓了搓說道,“老趙,你這怎麼說也是當了大官的人,怎麼著,今天同門重聚,怎麼著也得大出血一回吧。”

趙立偉笑著搖頭,“靜姐,不是我趙立偉摳門啊,你還有這個兄弟,我是一點兒都不含糊,就是微微姐這個,她要是放開吃,我估計就算把菜市場搬過來也不夠啊。”

“哎,人家老趙說你呢。”冉靜用胳膊肘捅了下微微手臂,微微頓時一雙大眼就瞪起來了,啪的一下小手拍在桌子上,長身而起,一隻腳踩著凳子,一手點指趙立偉鼻尖,“哎,我說你是不是忘了小時候被我追的滿山跑的時候了,敢說我,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抽回茅山去?”

“哈哈哈,我好怕怕啊,微微姐,快點坐下,一會兒菜就上來了,讓別人看了不好。”

“哼,看在菜的份兒上就不收拾你了。”微微拇指抹了下小鼻子頭兒,霸氣十足地坐了下去。

杜康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自然看出來這三人關係很好,越發覺得自己有點兒多餘,也插不上話,就只好手裡拿著筷子滴溜溜在指尖亂轉。

“小胖,你怎麼了,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微微坐下就看杜康神情懨懨的,有些奇怪的問道。

“啊,沒什麼,就是在想些事情。”杜康也不想因為自己攪了人家興致,隨口敷衍了句,原本以為就過去,沒想到趙立偉卻接過話頭問道,“哥們,你想什麼呢,說出來聽聽,只要有用得著兄弟的,沒二話。”

“我用得著你的,就是你趕緊走!”杜康心裡想的肯定不能說出來,眉頭皺皺,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你是不知道,我們已經跟二號老宿舍樓裡的紅袍鬼王交手過,她很可怕,而且據靜姐說,很可能還有個更厲害的東西存在,我們恐怕不是對手。”

“真的?”趙立偉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冉靜和微微,兩個丫頭片子也不由得有點兒發愁,點點頭,微微說道,“的確很棘手。”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趙立偉三杯酒下肚,人也就放開了不少,和杜康也就熟絡起來,杜康不喝酒,只喝雪碧,倒成了最後酒桌上最清醒的一個,揹著微微,好像個樹袋熊一樣手腳纏在身上,左手架著一步三搖的冉靜,右手攙著說話舌頭都短了半截的趙立偉,把這仨扔進車裡,直接回了老王的便利店。

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算是把微微和冉靜兩個醉的斷片兒的丫頭扔到自己床上,扯過被子搭在身上,至於什麼脫鞋之類的就不管了,省的第二天醒了麻煩。

“老趙啊老趙,你呀就在這兒跟我將就一夜吧。”杜康架著比自己足足高出一個頭的趙立偉,在倉庫裡找了個乾淨地方地方,扔了條毯子,把他輕輕放下,自己就在老趙對面盤膝而坐,手掐蓮華印,入定修煉。

最近種種,讓杜康越發感覺自身實力不足,要論武功,杜康自問打遍年輕同代無敵手,可自從橫空出了個葉子龍以來,杜康心境就出了波動,最近一些日子,杜康始終都在思考公子羽所說的道,可想了很多,只覺得越想越是毫無頭緒,如同一團亂麻,理不清楚。

“中正安舒,道法自然,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