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避免的,心中那股火噌的一下子竄了起來,重重的喘息了一口,噴出一口火熱的氣息,腦子裡有一根緊緊繃著的弦被拉扯的極細,彷彿就要斷了。

而且這火熱中,還有另一種怒火。

若非他剛才正巧有事情要找江停,碰到了這一幕,那現在沐昭雲面前的豈不就是另一個男人,那她也是如此主動熱情麼。他們兩也會這麼抱在一起,捱得那麼近,彷彿融為一體麼?

這一場婚事本是權宜之計,難道要假戲真做麼?

這一幕想著便叫江行遠忍不住殺氣騰騰,即便那個人是自己的弟弟也不行。

這怒火叫江行遠有一瞬間的回過神來,然後面無表情的盯著近在咫尺的沐昭雲半響後,似乎終於是被蠱惑了一般,輕輕的低下頭去。

一個輕若鴻毛的吻落在沐昭雲光潔的額頭,一觸即分,在這個神志恍惚的時候,她根本連感覺都沒有感覺到。

但江行遠卻聽見了自己心跳如雷。

這輕輕一觸,江行遠從進了屋子便有些猙獰的神色卻瞬間安寧下來,彷彿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整個人的氣息都溫和了起來。

然後江行遠便由著沐昭雲這麼摟著,弓起了身子,反手在桌子上摸了摸。

茶杯裡的水已經灑了,江行遠摸索著拿起了茶壺,滿滿的一壺水,從自己頭上淋了下去,然後順帶著一路滾落了沐昭雲一頭一臉。

江行遠沒有中毒,但是他覺得自己也應該清醒一下,冷水有利於他恢復正常。

冰冷的水撒在滾燙的面板上,沐昭雲猛地一個激靈,停下了動作。

江行遠毫不猶豫的伸手抹了她一臉的水,然後直起身子,抱著胳膊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她。

沐昭雲終於慢慢的清醒過來,第一個反應是伸手按住一片漿糊的腦袋,然後目光有了焦距,從這陌生的床上,移到陌生的地上,再移到了江行遠的身上。

“清醒了麼?”江行遠此時又恢復了沐昭雲第一次見面時的周身冷清,好像做出剛才越界的事情的人跟他完全無關一樣。

“侯爺?”沐昭雲一片雲裡霧裡,先是詫異的問了一聲,然後臉色一下變得煞白:“我怎麼會在這裡?”

沐昭雲剩下那一點藥勁兒一下子都嚇醒了。

她肯定不在自己的馬車上,也不在江停的馬車上,那她現在就只能在江行遠的馬車上。她做了什麼,剛才發生了什麼,她為什麼會衣衫不整的在自己相公的大哥的床上?還……衣衫不整的樣子,甚至江行遠也是一副剛被蹂躪過的樣子。

難道自己真做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來?而且那麼兇狠,連江行遠這等狠角色都沒能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