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銀髮蒼蒼的老太君已瀕臨體力不支,雙腿更是早疼的站立不起,給丫鬟心疼地揉了好一陣,才在家人攙扶下,勉強起身。

……

為了逢迎朝廷甘心奉上財帛的商賈僱傭來大批民夫,提早兩月,便開始休整洛山周遭。

“陛下有幾成把握?”

徐貞觀抿了抿嘴唇,全當他老毛病又犯了,刻意甜言蜜語,便也不怎麼在意,一揮衣袖,桌上憑空多出了兩壺酒:“陪朕喝點?”

“陛下膽魄,敢叫天下男子低眉,何須用酒?”

趙都安抿了抿嘴唇,抬手一招,水中被丟下的銀色酒壺被一股水流輕盈地託舉起來。

“記不起……太久了……記不起……”

山勢奇雄,接續三山地脈,有“地脈之根”之稱。

“已不小了。”

女帝下榻的房間,依舊是景園內最尊貴的那間房子。

“好了,朕要入眠了,這兩日你加緊做好封禪準備,等兩日龍船抵達,便趕赴洛山,省的夜長夢多。”

這特麼不科學……趙都安詫異看糟老頭子,心中半個字不信。

語氣中,有種瞧不上“幼稚小男生”的感覺。

徐貞觀微不可查地撇撇嘴,蓮足踩在寬敞明亮的房間內鋪就的華麗地毯上,纖纖玉手捏了下圓桌上,一隻瓶內修剪的極好的枝,冷不防道:“你上次夜宿景園,也是住在這個房間?遭遇了那名魁的刺殺?”

因此,這整場宴席意外的平淡,對今日城外的襲擊,更是默契地都沒有再提及。

房門敞開著,屋內的燈光循著門檻蔓延出去,將門口一小塊照亮。

齊遇春忍不住道:“殿下若要看熱鬧,何必以身涉險?”

人類的一切智慧都包含在這五個字裡面——等待和希望。

因而,說了片刻,雙方便沒了話題,至於趙都安想象中的,女帝和靖王的唇槍舌劍,明爭暗鬥的戲碼也並未發生。

自女帝行將封禪訊息傳開以來,洛山腳下便熱鬧起來。

“六……七成。”

海公公淡淡瞥了他一眼:“有何懼?”

趙都安喝了一口酒:“不成又如何?陛下不還是陛下?”

“若不成,便無異於向天下人證明,朕並未獲得虞國國運的認可。屆時,八王只怕要趁機生亂。”

“既如此,便退去吧。”

“保險?”徐貞觀看了他一眼。

“不,”山風中,徐簡文搖了搖頭,否認了蠱惑真人的猜測,他平靜地望著巍峨的洛山,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此番我等只為觀禮,不必露面,八王自會出手,我等在這裡看熱鬧即可。”

徐貞觀竟是被逗笑了,玩味道:“朕又沒說你如何,看你緊張的。”

這麼聽話?順從?不是……你這樣顯得我之前的心思全浪費了……趙都安心中堆滿了槽點。

他當然知道,沈家此刻點頭投降,很大的因素在於沈家已經在於自己的戰爭中落敗了。

“等?”老太君重複著這個字。

只是自從去年皇宮元祖廟內對飲後,君臣二人倒是極少再次私下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