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就只好將守關的雜魚儘可能殺光,再將敵人引入林中,儘可能引的遠一些,陛下趁機出逃。”

徐貞觀微微動容,下意識伸手抓著他的胳膊:“會很危險!”

趙都安笑著道:

“陛下上次不是說了麼,一旦遇到危險,能逃掉一個,總比兩個一起被抓更好。不過若真的只有一個人能逃走,臣希望那個人是陛下。”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份地圖,飛快在某個地方畫了個圈,道:

“若真到了最壞的情況,臣甩掉追兵後,會在這裡與陛下匯合。若中午前,臣沒有出現,陛下便自行北上。”

“你……”徐貞觀嘴唇發乾,沒來由地有些心慌。

她少女時偷偷躲在宮中看話本,裡面的故事裡,若有人說這類的話,往往分別便是天人永隔。

然而以她如今的傷勢,面臨敵人的情況下,與趙都安在一起,反而才是大累贅。

分開,讓他單獨行動,反而少了掣肘,生存機率大增。

“好了,不能再拖延了,時間久了對方就會察覺出不對勁了。”趙都安笑了笑,手腕一轉,袖中金烏飛刀呼嘯而出。

尖銳的破空聲裡,一抹金線拔地而起,眨眼功夫,將高空盤旋的飛鳥悉數殺死。

……

前方關卡。

天色已經大亮,約莫幾十名叛軍士兵在哨卡前嚴陣以待。

只是仔細看去,會發現他們的視線不時瞥向哨卡一側,一批殺氣騰騰,令人望而生畏的,穿著奇異軟甲和黑色袍子的密諜。

扶著苗刀的歐陽冶站在人群中,安靜地等待著。

在他身旁,滿頭白髮,腰懸著一根根骨哨的中年術士“白頭鷹”攥著一隻紅色的骨笛。

身材前凸後翹,煙視媚行的女術士抱著胳膊,抬起胸前沉甸甸礙事的兩坨肉,眯眼望著前方空蕩的官道。

這個時辰,正常的商旅根本不會出現。

然而他們卻知道,在山坡後頭,他們等待的人已經到來。

“他發現我們了!”

突然,白頭鷹面色微變,其餘密諜也都望見了,高空盤旋的那一群飛鳥如同一群螞蟻,整齊地從天空墜落。

而後,官道上一輛馬車迅速逼近,駕車的戴著草帽的車伕兇狠揮鞭,抽打近乎力竭的劣馬,爆發出最後的腳力。

馬車迅速朝擺放拒馬樁的哨卡逼近,駕車的趙都安驟然站了起來,手腕一甩!

金烏飛刀挾裹著神章上品武夫的力量,如電光般送入哨卡內,輕而易舉地取走了那十幾名普通叛軍的人頭。

而後在襲向密諜隊伍時,被一柄突兀出鞘的細長苗刀“叮”的一聲擊飛!

曾發配嶺南的“賊配軍”歐陽冶獰笑一聲:

“好大的膽子,射擊!”

身後那些密諜驚出冷汗的同時,整齊劃一地從袍子底下取出軍中手弩,對準馬車,扣動扳機。

“嗖!”

“嗖!”

“嗖!”

一根根指頭粗細的精鐵弩箭呼嘯而出,每一枚箭頭上都閃耀著藍綠色的光,淬著破皮封喉的劇毒。

趙都安瞳孔驟然一縮,人猛地團身撞入車廂內,同時被擊飛的飛刀也呼嘯一聲,返回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