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衙,小院房間內。

“所以,這都是誤會,當初趙僉事乃是為了揪出內賊,這才將我趕出神機營。

後來也調查清楚,是我被一些有心之人蠱惑欺騙,事畢後,我與諸多同袍也與趙僉事說清誤會,官復原職。”湯平耐心地將事情敘述了一番。

從戰敗c中被成功解救的湯昭坐在椅中,緩緩揉著手腕,板著臉聽完小弟的講述,面色一陣紅一陣白,惱火罵道:

“你為何不寫信與我和父親說清楚?”

小公爺麵皮漲紅:

“這種小事,有什麼可說的?我也不知道,二姐你從哪裡得知,還直接找上門來。”

坐在姐弟對面,小口飲茶的趙都安適當提醒道:

“湯國公還因此,繞路而行,將我等一眾官員丟在冷風中等了許久。”

姐弟二人噎住,說不出話。

房間中氣氛尷尬異常,姐弟二人都不是願意跟人低頭的性格,抿著嘴不吭聲。終歸還是湯平嘆了口氣,起身羞愧地朝趙都安行禮:

“僉事大人,家姐不知原委,貿然登門,多有得罪,根源卻在屬下身上,屬下願領軍法處置。”

宛若一頭雌虎的湯昭急了,起身將小弟攔在身後,不情不願盯著對面的趙都安,靴子裡十根腳趾抓地,鼓起勇氣,生硬地道:

“此事怪我,與湯平無關,你要如何肯出氣,或賠償,我一人奉陪便是!”

馬閻端坐主位,皺眉沒吭聲,看向趙都安。

然而,預想中的冷嘲熱諷並未出現,趙都安緩緩放下茶盞,笑了笑,說道:

“湯小姐言重,既是誤會,解開了便好。至於軍法,呵,湯平,莫非在你眼中,本官是亂用典刑之人?”

姐弟二人都愣住了,意外地看向他,沒想到趙都安竟這樣好說話。

趙都安被盯的也是哭笑不得:

“怎麼,莫非在你們眼中,本官真就是得理不饒人之輩?”????“不是……”小公爺擺手,但眼神出賣了他。

這大半年來,京城官場早已無人懷疑趙都安的膽魄。

一位國公,旁人或許會小心恭維,不敢招惹。

但趙都安無疑是個例外。

再考慮到“趙閻王”睚眥必報,凡得罪必報復的歷次手段,如此寬宏大量的趙某人,在他眼中說不出的詭異。

趙都安輕輕嘆了口氣,深感無奈。

他的小本本上的確有很多個名字,但他又不是瘋狗,想在朝堂立足,某位先輩早已有諄諄教誨,無非是拉幫結夥四個字。

或是說,將朋友搞的多多的,將敵人搞的少少的。

那些無可挽回,已結下深仇的敵人,趙都安當然會不遺餘力打擊。

但如湯國公這種,位高權重,又與自己沒實質上利益衝突的朝堂大員,他有病才會因為這點誤會就往死了得罪。

何況……他也沒吃虧不是,凍了一會冷風,扭頭給人家女兒揍了一頓,賺了。

“咳咳,趙緝司既已如此說了,誤會就此解開便好,二位還是先行回府上,以免要國公擔心為好。”馬閻適時開口。

姐弟二人這才回過神,心情複雜地朝趙都安道謝,並向馬閻這位長官行禮後,結伴離開。

……

另外一邊。

姐弟二人騎馬返回國公府,徑直穿過亭臺樓閣,往東廂房走去。

推開廂房門,屋中只有兩個女人,一個年長的婦人,芳華早已不在,卻是氣度不俗,乃是府內的當家婦人。國公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