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平也從不是什麼道德聖人。

只是聽多了同袍之間,透露此人依靠身子上位。

修為勉強躋身凡胎,卻硬生生憑藉一張臉成了寵臣,難免心生不恥。

而真正令神機營的年輕軍官們憤怒的,還是那道升官的聖旨。

六品一躍上四品,更空降來神機營掛職。

這個訊息,瞬間將年輕軍官們的憤怒引燃。

自古以來,凡能任四品武官的,無不是軍中立功,或兵法嫻熟,最差也要是武道出眾。

而一個凡胎初品,沒有半點軍功,就憑藉那些所謂抓逆黨,鬥朝臣的“功勞”,就碾壓了一眾武官,如何能不令人心態失衡?

一群躁動的青年武官,當即找到小公爺,表達不滿。

身為武勳世家子弟的湯平,自然同仇敵愾。

這才有了今日當著全軍的下馬威。

……

此刻,湯平搖頭轉身,正準備離開,卻突然被叫住。

“既是傳統,本將軍也沒有不遵守的道理。”趙都安微笑說道。

湯平腳步一頓,驚訝轉身。

意外於這修為低微的繡花枕頭,竟真敢接下。

莫愁也愣了下,皺起眉頭,想要說什麼,但忍住了。

她想提醒,這軍中的鐵胎大弓,與尋常那些木弓可不同,壓根不是一個等級。

戰陣之上,生死一瞬,士兵們用的弓,都是省力輕便的。

至於演武的這種大弓,則非膂力驚人者難以拉開。

哪怕拉動,因訓練的少,也難以掌控準頭。

趙都安當初雖也在禁軍當差,但那是在皇宮中當守衛。

弓箭倒也會,但要說箭術有多好……也不至於。

她擔心,趙都安用不慣這鐵胎大弓,當眾出醜,反而還不如不應戰。

“趙僉事,莫要與他置氣……”

石猛還要勸阻,卻被趙都安一個眼神逼停了。

下一秒,只見趙都安邁步走上前,單手接過湯平手中的那隻近乎大半人高的鐵弓。

甫一入手,手腕便是輕輕下沉!

可見其重量。

弓都拿不住……湯平搖了搖頭,邁步退開幾步,朝後遞了個眼神。

頓時有跟隨他的青年將官奔出去,於五十步外、一百步外、一百五十步以及二百步外,分別立下標靶。

“將軍,請吧。”

白袍銀盔的小公爺後退幾步,抬手做出請的手勢,更大聲道: